钱霖达问道:“飞龙老弟,你说说看,该先从谁身上下手呢?”
宋飞龙脱口而出:“高琼”
“什么?”宋飞龙的回答着实让钱霖达颇感意外,他本以为宋飞龙会说温纯,根本没想到从宋飞龙嘴里吐出来的名字会是高琼,钱霖达吃惊地问:“她不是老弟你的人吗?”
“是的”宋飞龙咬着牙说:“钱老板,越是身边的人才越危险,我感觉,他们想从她身上找突破口”
钱霖达楞了一下,随即又拍了拍宋飞龙的肩膀,点头道:“老弟,你说得太对了!越是身边的人才越危险”
宋飞龙得意地笑了
这回总算没有在钱霖达面前犯傻,现在提议动温纯,先不说钱霖达肯不肯答应,就算是得逞了,必然引起省市领导的高度重视,那非但达不到斩断线索的目的,还等于是引火烧身,顺藤摸瓜,一个也跑不了,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钱霖达眯缝着眼睛,又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那个黄剑波”宋飞龙急不可耐地说:“钱老板,你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临江独行侠’,要不是他跟着瞎起哄,或许这次已经把温纯整垮了”
“哦”钱霖达摸着下巴,微微点头:“跟我们作对的人,是要给点颜色看看还有吗?”
“还有……廖国凡”宋飞龙得到了钱霖达的支持,越说越起劲了
钱霖达有点不满地问:“他跟我们八竿子打不着,这种人,理他干什么?”
宋飞龙略显尴尬,说:“我就是担心,范建伟和他给温纯下套子,追查下去,怕是我也脱不了干系”
钱霖达皱起了眉头
从一开始接触以来,钱霖达就不太瞧得起宋飞龙,认为他只不过是一个混迹官场蛀虫,见钱眼开,胆小怕事,连谭政荣也在背后多次跟钱霖达说到过,宋飞龙这种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钱霖达和他交往,完全是为了利用他和粟文杰的特殊关系,实际上,类似于鲲鹏高科空手套白狼、通过地下钱庄转移资金等核心机密根本就没有让他参与过
现在才刚刚有点风吹草动,宋飞龙就慌了手脚,恨不得把所有和他有关联的人都了结了,他要真是被检察机关盯上了,估计用不了几个回合,就肯定竹筒倒豆子立马当了“叛徒”
想到这里,钱霖达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在钱霖达和谭政荣看来,宋飞龙说到的高琼也好,廖国凡也罢,根本无足轻重,他们真正担心的还是岳子衡,他要是出了纰漏,才真正威胁到钱霖达、谭政荣乃至粟文杰的安全
由于受到了来自多方的压力,岳子衡已经沉不住气了,他多次找了钱霖达,要他抓紧时间与史天和联系,把早年投出去的2000万元资金收回来,否则,时间长了,这其间的种种细节就可能要暴露无遗了
到了这种地步,钱霖达还是愿意花钱消灾的
以钱霖达的实力,并不缺这2000万元钱,只是缺少了退钱的渠道
当年路桥公司投资的是史天和的空壳公司,可现在这个史天和音讯无了,不通过他的空壳公司,采取其他方式拐弯抹角从名城置业的户头往路桥公司打钱,那几乎相当于是自投罗网
钱霖达与史天和久未联系,他不知道史天和已经被国家安全机关盯住了,这种时候,他哪里敢抛头露面呢?
寻不到史天和的踪迹,路桥公司的投资收不回,种种压力之下,岳子衡未必顶得住
这一点,钱霖达处心积虑派在岳子衡身边的张紫怡已经详细向他报告了
岳子衡有动摇的迹象!
老奸巨猾的钱霖达上上下下打量了宋飞龙好一会儿,最后一脸的阴笑,同意了宋飞龙的提议
宋飞龙咧着嘴笑了,他兴奋地说:“钱老板,赶紧下手,我听说,检察院又要找高琼了”
周五的傍晚,温纯和明月在江滩漫步
临近汛期,江水汹涌,接连不断的波涛扑到大堤下,激起的lang花冲天而起,一波粉碎了,一波又撞上来,轰然作响江水不知疲倦地奔涌着,扑向下游,消失在前方渐远渐浓的水雾中
江上间或有轮船驶过,一阵阵汽笛响起,声音悠远明亮,仿若浊lang翻滚中发出的声声警报
宽阔的江滩上有三三两两的中老年人在散布,神情安然,偶尔有一两个雀跃着的孩子跑过,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温纯和明月坐在了江边的台阶上,这副欢快安详景象让他们感慨万分
“多美啊!”明月悄悄将头靠在了温纯的肩上
温纯握着明月的手,说:“真希望临江的每一天都是这么的宁静祥和”
明月深有同感,她感叹道:“是啊,我天天看到的都是社会的丑恶面,那些破坏社会正常秩序的人不除,老百姓的生活就永远不得安宁”
温纯和明月没有说话,在江风中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
沉默了一会儿,温纯忍不住说:“明月,岳子衡这边已经快要沉不住气了,史天和那边有动静吗?”
明月摇头:“没有,这家伙似乎闻到了点味道,彻底消失了李局长让我转告你,请你这边继续施压,一定要逼岳子衡有所动作”
温纯说:“你向李局长建议一下,适当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请审计部门旁敲侧击一下,我们不打草惊蛇,但可以敲山震虎啊”
明月叫了起来:“好啊,小纯子,怪不得李局长说,在刑侦方面你也很有天赋呢”
温纯笑道:“明公主,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