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抱着孩子奔走在一条黑漆漆的巷子里,心想出了这条巷子有个雇马车的地方,常年都有车马熬夜守着,就赶紧雇一辆车先奔到乡下的姥姥家避避风头再说吧。
不知何时,前面突然出现了几个黑影,惊得梅姨娘几乎要大叫起来,想到自己而今逃亡的身份,急忙闭紧嘴巴,搂紧了怀里的孩子,转身往后跑。
后面也出现了几个同样的黑影,劲装结束,腰间的大刀在凄迷的月色下闪着雪亮的、却叫人胆寒的光芒,黑布遮挡的面部上只有露出来的眼睛射出鹰隼般锐利的目光。
面对着前后都步步紧逼而来的黑衣人,梅姨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求求几位大爷,饶了我们母子吧,要什么,我都给你们。”说着,就将头上的簪环首饰,手上的镯子之类的拔下来,放了一地。
其中一个黑衣人忽地一声笑,说:“这小娘们长得还挺勾人的,反正是要死的,何不叫她死得快活一点?正好也给咱们几个解解馋。”
梅姨娘如同遽遭雷击一般,趁着他们还没有靠拢来,便飞快爬起来,抱紧了孩子往侧边逃跑,却被其中一个黑衣人轻而易举地就拦住了去路,那人手一抽,她手里的孩子就飞了出去,只听见身体落地的一声闷响,连哭声都没有发出就静悄悄地没了声音。
梅姨娘知道林默凶多吉少,便号泣起来:“我的孩子……”却被几双大手拉住,衣襟旋即被扯开,露出雪白的一片肌肤。
就在此时,一个一直未发出声音的黑衣人却厉声说:“住手!”
众人便不甘不愿地停了手。
那人冷声说:“收了人家的钱,就要给人家把事情办好。你们在这里发骚,万一出了什么乱子,钱拿不到不说,还砸了店子的招牌。不如把活儿干了,收了钱,一人去窑子里叫个姑娘来伺候,岂不是更美?”
众人想着也对,其中一人便将腰上的大刀抽出,一刀结果了梅姨娘,叹气说:“倒是可惜了好个小模样。”
先说话的那人又说:“去看看那小崽子!死透了没有?再补上一刀吧。”
一个人去翻看了一下,说:“已经死得透得不能再透了。倒是懒得弄脏了我的刀。”
于是,这一群黑衣人便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留下一大一小两具凄惨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沉沉的黑夜褪去暗色,终于,第一缕晨光照了进来,照在这血流一地的偏僻小巷里。
就在此时,被丢在一旁的小孩子那已经变得僵硬的手指忽然微微动了一下。
紧跟着,那小拳头便捏紧了,撑在地上,帮助卧倒的小身体爬了起来。
金睿迷茫地坐在地上,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这手,小小的,圆圆的,肉乎乎的,跟刚蒸出来的小馒头似地,分明就是一个幼儿的手,叫金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金睿的家境非常好,属于是可以坐着直升飞机上学的那一类富豪人家的子弟,上面还有哥哥姐姐,都已经是纵横商海政界的一方人物了,唯有金睿是年纪最小的,也是最得父母宠爱的,偏生他脑子又聪明,学习也好,一点不叫人操心。
唯有一点不好,就是不太识得人间疾苦,有些大少爷脾气。
金睿的父母偶尔会开玩笑说叫他也去参加一次电视台搞的那个叫“变形记”的节目,那节目的主题就是富裕人家小孩和山里小孩互换一个月生活,叫山里小孩也体会一下大城市里的富裕人家的孩子的日常生活,富裕人家的小孩也去体会一下没有汽车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甚至没有电的艰苦生活。某一次说得金睿有些较真了,便赌气说:去就去,不就是去体验一下生活吗?一个月没必要,去几天看看就是了。当时父母倒是急忙挽回说逗你玩呢,去那种地方没得搞得皮肤过敏生一身的大红包回来。可是,金睿却上了心,立意一定要去,叫他们看看自己不是吃不得苦的。于是,在高考后金睿联系上几个要好的同学,给父母留了个纸条,包了个商务车,一起去某一同学的乡下舅舅家住几天。
谁知道雨天路滑,租车行的师傅原来开惯了小车,一个操作不当,便撞上山道的护栏,直接翻了出去。
金睿的记忆就停留在那车身翻滚、车内人惊叫惨呼的一瞬间。
这一醒来,却变成了一个很小的小孩子,身上穿着古怪的、拖到脚面的衣服,身边还睡着一个衣衫凌乱、死不瞑目的年轻女人。
金睿揉着自己还在因为惨烈车祸而惊跳的太阳穴,困难地思考着:自己这是穿越了吧?穿越了吧?
而且,更加坑爹的是看自己身上穿的长袍子和旁边躺着的女人的发式打扮,像是穿越到了古代。
也来不及惊叹这种只能在看得到的奇异的情节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金睿马上开始察看自己的处境,毕竟身边躺着个死人,兆头就不对,而现在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再也没有父母兄姐可以依赖,只得自己小心又小心。
察看后,金睿做出了判断:自己现在应该是三岁左右的幼儿,倒在地上死去的女子也许是自己的母亲,这女子虽然衣衫凌乱,簪环尽褪,但是没有被强|奸的迹象,而自己呢,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看起来蛮贵重的玉佩也没被劫走,看样子不像是盗贼临时起意的劫财劫道,倒像是蓄谋的谋杀。
金睿不禁冷冷然卷紧了身上的衣物,想:如果是谋杀的话,凶手发现本以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