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小手抓住她冰凉的柔荑,那一刻,那温暖,迅速地蹿遍了她的半只手臂。
眼泪再度热起来,她垂下了眸子,在自己还没冻僵之前跟儿子进了房间。
后来天快亮了,邻居来帮忙,之后的一天,便是一场盛大的丧事。
而她,只是站在他身边,静静地跟随着,感谢,流泪,微笑、
丧事办完,他坐在沙发里颓废的像是随时会倒下去。
她站在远远地看着,终是到了厨房里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出来。
当眼前的茶几上,玻璃杯里冒出来的热气,那清澈的水,那发红的柔荑。
他才微微的抬眸,迎上她貌似平静无波的眸子,他已经没力气再猜她到底在想什么,到底什么意思。
“谢谢!”
她的心一动。
“谢谢你今天还配合我演这场戏!”
她的心像是在被狱卒鞭打着,伤痕累累却无法言痛。
“你可以走了!”
但是最终,最痛的,却莫过于他把她从身边赶走。
那一刻,她的眼睛再度模糊。
滚烫的眼眶红了,她却只是低了头,不经意的触摸到手指上的婚戒,眼泪瞬间淌下来。
唇瓣微微颤抖,红润的小脸上竟然还有一丝丝的微笑,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
然后转身,
离去。
没有人在意她了。
大家都很累,都忙了一整天。
这个夜晚,她走出了家门,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带手机。
但是车子很快的出现在她眼前。
她已经看不清,但是太熟悉,于是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
只是落泪。
又是一个黑夜。
从前天晚上两个人没在一起睡开始……
从昨天上午睡了一大觉昨天晚上赶到这里之后开始……
从他说离婚开始,
从他让她走开始……
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是在哀悼着什么。
爷爷走了!
她也失去了他。
这么冷漠的夜,偶尔一阵大风刮过,还是会有雪花飘起来从车窗经过,却染红了她的眼。
这么冷的冬天,像是回到了六七年前,她自己带着阳阳在美国,阳阳生病的那个夜里,她背着他去拦车的那个夜晚。
终是忍不住的大口喘息,
终是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终是忍不住几次抽泣,
再也停不下,那痛,不停的蔓延。
蔓延到她的每个细胞,
蔓延到她的每一滴血。
一颗心,真的受伤了!
而那位警官,今晚倒是也出奇的耐性,本来等了这么久不能回城很心烦,但是这一刻,倒是很专心的在开车。
“爸比,我妈咪呢?”阳阳从房间里跑出来,已经找了好几个地方找不到他妈咪。
偌大的客厅里,却显得那么的没有生气。
就连说话的时候,热气都那么清晰可见。
外面很冷吧?
他的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下雪,昨晚外面的雪就很厚了,今天……
他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阳阳,跟你爷爷奶奶在家乖乖的,我去找你妈咪!”
然后拿了外套就往外跑。
她什么时候那么听话过?
如果她真的那么听话为何不早点跟他一起回来,或者是晚那么一会儿也行,他都不会怪她。
她今天怎么那么听话?让她走就走了?
阳阳站在门口,着急的想要喊句什么,最终却还是忍下了。
希望爸比能把妈咪找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他们是经常吵架的,不过一般妈咪比较没有骨气……
反正……还是不由的心疼妈咪。
但是她已经走了,当车子碾过门口的印记被他发现,那长长地一道,已经忘不到尽头。
雪与天相接的地方,他的心像是悬在了半空。
唯有开车去追,追那个固执的,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真的放下的女人。
真怕她那开车的烂技术在这个鬼天气里会出点什么事。
而这么白的夜,被白色渲染着的黑夜。
明明关着车窗,外面的风吹过却如此的清晰。
而她早就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回去的路上根本不是她开的车。
出了县都没用多长时间,警察叔叔的开车技术也是非常不错的。
在往城里走的路上反而是有除雪的工人在加班加点,小醉也只是靠着座位里痴痴的望着外面。
有个地方因为积雪过后已经被堵,初雪工人朝着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走另一条道。
警察叔叔没听清楚还下车去咨询,拿出证件后当地的管理人员立即跟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着。
而她的心里却好像被印上了那几个字,我们离婚吧。
然后再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却是不由得笑了下,果然有证的人了不起啊。
警察叔叔又回到这边:“前面有个下坡积雪未能及时清除,我们转另一条路。”
她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继续上路。
他们刚走没多久傅忻寒就来,工人说:刚刚有对警官夫妇也是从你们那个方向过来,刚刚绕那边走了,你也绕那边吧!
他只是往那边转头看了一眼,点头道谢后离去。
他才不需要别人指路,他对回家的路早就熟悉。
只是警官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