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玉流渊的怀里,一切仿佛回到了某一个春日里,十里红莲妖艳绽放的帝都护城河上,我们泛舟同游,也曾这般相依相拥。 [
那时的重逢与现在的重逢,心情截然不同。
人在成长,感情也在成长,我与玉流渊之间的感情在成长的过程中必然要经历彻骨疼痛,只是疼痛过后还能否再牵手,端看我们在彼此心中究竟占了多重要的位置。
我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双黛蓝色瞳眸,幽怨而冰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糟了!月初痕还在外面等着!
我是来找金弈尧换解药的,怎会见到玉流渊就忘记正事了!
心里着急,我拉开玉流渊的胳膊,从床上跃下,捡起刚才被当做飞镖扔出去的鞋,匆忙套在脚上,头也不回地往外跑,追金弈尧去了!
“洛儿!”
身后的玉流渊急切地唤了一声,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无数心痛。
他是在怕吧,怕我改变心意要走。
我停在门口,没有回头,沉默良久,轻声道:“你先穿衣裳,我在楼下等你。”
“洛儿!”
这一声呼唤,满是压抑不住的惊喜。
玉流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同时也给自己一次机会,但愿,我们不会再错过彼此。
我跑到翠春阁外面的拐角处,却不见了月初痕的身影!
天色微暗,华灯未上,正是一片模糊的时候,我心里着急,抓来一个行人。将月初痕的模样形容一番,那人茫然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
我顿时不知所措!月初痕是绝不会自己走的,他去哪了?
“洛儿,别急。”转身看到玉流渊面带淡淡的安慰笑意。他将我拉到拐角处。指着地上的车辙和脚印道,“你看这里。脚印凌乱,车辙较深,他一定是被人带上马车。掳走了。”
我心一沉。莫非莫璃阳或者面具男追来了?
玉流渊将小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个响哨,一匹白色小马驹从后院跑了出来。
“洛儿,上马,他们刚走不久。我们追上去。”
我看着那匹明显还未成年的白色马驹,不禁怀疑道:“这……这马行吗?”
玉流渊亲昵地揉了揉小马驹的鬃毛。“别小看我的白馒头,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它若真跑起来,这世上没几匹马能追上。”
白馒头?听到这个词,我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差距很大的胸部……靠,不亏是妖孽的马,名字都这么邪恶!
“可是……”我话音未落,身子一轻,玉流渊将我抱上了马,他也跃了上来,坐到我的身后。
他垂下头,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耳畔,“走吧,救人去!”
说着,小马驹白馒头潇洒地跑了起来,这马好似明白主人的心意,顺着车辙一路狂奔。
我依然有所担心,“就这么去了?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放心吧,我给弈尧留了暗号,他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好吧……看来关键时刻,他还是信任金弈尧的。
白馒头飞奔起来,凉风在耳边嗖嗖响起,玉流渊将我揽在怀里,用衣袍裹了几圈。
“流渊……”我想问问他是否知道我要救的人是月初痕,但转念一想,金弈尧已经帮他找到我了,怎会不将我和月初痕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他呢。
玉流渊仿佛看出了我的心事,缠在我腰间的胳膊收紧,夜风里,他的声音柔柔的,“洛儿,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嗯?”我不明所以地侧头看他。
他细细的喉结滚动几下,定定地道:“我们一起送月初痕回长青山,我们一起……走以后的路。”
一起走以后的路……
这算是承诺吗?玉流渊给我的承诺?
“洛儿,我的身上有着玉氏一族一百二十六口的血海深仇,那里面有我的生身父母,有我的兄弟姐妹,还有为玉家忠心耿耿效忠的仆从、侍者,他们死得冤枉、死不瞑目,我永远记得他们被杀害的那一天,记得三朝为臣、忠君爱国的玉家是如何走上法场,含冤而死的!这个仇我不能不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定要为玉家讨回个公道!”
“流渊……”我轻声唤他。
夜风将我们的发丝吹起,他妖娆魅惑的脸庞在风中显得那么刚毅坚定。
我只知他身负血海深仇,却没有想到他竟是出身名门之家,家族含冤而亡,他不仅要报仇,还要伸冤!
他的仇恨涉及到朝堂,甚至牵扯到皇族,难道,这是他委身于璃阳公主的原因吗?
他手中的缰绳紧紧握着,唇角挑起,化开一抹苦涩的笑意,“或许你不知道,当初我本来也是要死的,是我爹爹用另一个孩子替代了我,后来莫璃阳又救了我,她问我,想报仇吗?我说想。她便将我带回公主府,抚养我,还请人教我武艺。我与她有一个十年之约,我为她卖十年命,一来报答她对我的养育之恩,二来她帮我查清当年的玉家冤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万般无奈地道:“这些年来,为了报仇,我出卖身体,出卖灵魂,双手染满鲜血,只为将玉家冤案昭雪于天下。本来我以为,这样就能满足莫璃阳,让她帮我翻案。可我没想到,她……看上了我,非要我给她侍寝……见我不从,她又给我名份,想要一辈子将我困在她身边……”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处在麻木的状态,很厌恶莫璃阳那样的女人,后来,我认识了弈尧,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