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回眸,说话之人竟是那传闻中相貌奇丑无比,双腿残废的苍王,不由眼皮都是一跳,眸光不由地都闪过一丝惧怕,
若说东齐烨王暴虐冷酷,如盘旋与九天上翱翔搏击的雄鹰,令人不敢仰视,那么这位蛰伏多年的苍王就如一匹深不见底,俯卧丛林的雄狮,随时都有可能让你粉身碎骨,
多年来,人们即使是在偶尔闲聊间议论到之时也是低低私语,从不敢放在明处,那种既敬且畏的心情说不清有几分惋惜,几分仰慕,几分感叹,昔年战神之名,一代驰骋疆场的枭雄可惜落得如此下场,
若不是今年苍王突然由封地来了京城,人们几乎都快要将他忘却了,
“青龙,将本王的凤鸣琴拿出来,正所谓宝物赠佳人,若是有谁夺得今年棋艺第一者,本王便将此琴赏与她。”
一声落,呼气声,吞口水声,此起彼伏,就算是不懂琴的也知道这凤鸣琴可是与龙吟剑并驾齐驱的当世两件宝物,尤其是那龙吟剑剑气如虹,嗡嗡若龙吟,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正所谓龙吟出鞘,谁与争锋?
只是可惜这把上古名剑只是传闻,而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见过之人更是少之又少,虽然无缘得见那上古的利器,可是有生之年能见到与之并驾齐驱的凤鸣琴,也不枉此生了,
众人不由又都是暗暗嫉妒台上的两人,看来今日这琴不管是她们姐妹两人哪个胜了,最后都是花落青阳王府了,
端坐的欧阳瑾萱面上虽然是云淡风轻,唇角保持着一抹高贵优雅的浅笑,似乎不为名琴所动,但是眸中那闪烁的眸光却是泄露了她势在必得的决心,
倒是欧阳洛溪淡淡瞥了一眼裁判席上那用黄布盖住的宝物,眸波无惊无喜,纤长细密的睫毛低垂,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意,默默的坐在那里,安静的就如一尊佛像,那不是装出来的淡然自若,而是从内到外自然散发出来的,
烨王危险地眯了眯眸子,毫不理会还在滴着血的铁掌,阴厉的眸光在苍王脸上流转了两圈,终是忍了下来,而身后的侍卫则是赶紧上前为烨王迅速的上药包扎。
苍王则是懒懒地斜倚在一旁,一双丹凤眸似笑非笑,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的意味,
旭王眸中一片清明,优雅地喝着山泉泡出的茶水,似乎根本就心不在此,就是听到那凤鸣琴时,才抬眸看了一眼,便再次垂下头去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茶水,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深深地吸引了他,
其实他心中的震惊一点儿也不少于他人,只不过他震惊的原因不同罢了,别人不知道这凤鸣琴的来历,可是他却是知道的,还真有些不敢相信他会将这把琴送人,
这女子还真是有些意思?
“姐姐请先落子?”
“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欧阳瑾萱一怔,这才回过神来,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对面笑得淡淡的洛溪,洛溪不以为然地与她的眸光对视着,那种尊贵优雅的气质竟然一点儿也不输与任何一个大家闺秀,
欧阳瑾萱暗暗一惊,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头脑,只是让她去相信那个十多年来始终被她压得死死的,随意鞭挞,想要怎样欺负就怎样欺负,蠢得连猪狗都不如的傻子一瞬间突然不傻了,而且,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挑战她这个东齐的棋艺第一女子,实难令她一夕之间便能接受,
若是她昔日都是装的,那么这女人就心机太深了,太可怖了,可是若真是装的,那她为何今日又不装下去了,沉眉一个思索,却是一点儿思绪也没有,眸光不轻易间扫到那令人
台上,一人捻棋蹙眉思索,迟迟未落,而另一人则是风轻云淡,优雅地品着茶茗,游刃有余,低垂的睫毛下,眸光低敛,若深若暗,食指习惯性地轻叩大腿,
这欧阳瑾萱还真是令她失望哪,本来她还想着是不是要拿出自己的压箱底,布下九转星斗阵,可是她的棋艺与自己显然不是在一个层次上的,如今她都有些怀疑欧阳瑾萱这一路过关斩将是不是太过顺利了,
山风徐徐有些许凉意,数盏风灯在夜风中摇曳生姿,棋盘上已经摆满了棋子,每一步两人都是谨慎而下,不同的是,思索的时间,
“怎么,姐姐还不认输吗?”
一颗棋子落下,洛溪带着几分笑意的清冷道。
“怎么可能?不,绝不可能?”
欧阳瑾萱瞪圆了眸子,几乎不敢相信地盯着错落有致的棋盘,怎么可能,突然抬起头来,纤手一指,怒声道,
“你到底是谁?”
洛溪一怔,她倒是真没想到欧阳瑾萱会是这种反应,自然她也猜度了几种可能的反应,比如说受不了打击晕过去,博取下方的那位有头无脑的护花使者的庇护,再或者就是控制不住情绪大骂出口,或是大打出手,
“郡主这是输不起了吗?”
一句话,欧阳瑾萱愤恨充满怒气的眼神瞬间失了光彩,就连指着洛溪的手指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是啊,不管她是谁,她输了都是不争事实,
她竟然会输在这个连给自己提鞋跟都不配的贱人手中,蠢笨如猪的废物手中,这叫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姐姐,承让了,原来你的棋艺如此不堪一击啊。”
洛溪在于欧阳瑾萱错身而过时,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冷冷的道。
“你”
懒得理会那个气急败坏的女人,洛溪昂首挺胸地走到了台子正中,卓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