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偶有几声夜莺的啼鸣划过长空,几分悲凉,几分冷清,
青阳王府的后山凄凄凉凉,一阵冷风吹过,阴森森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腥臊之气,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坑坑洼洼,很是难走,模模糊糊中触目所及的皆是磷栨不齐,奇形怪状的山石,如同隐在幽暗中虎视眈眈,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将闯入者吞噬的怪兽,
洛溪不由头皮一阵发麻,她怎么也想不到青阳王府后会有这么一处阴暗的所在,也不知当初建青阳王府时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有人一路跟踪,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这也难怪,一般深更半夜的谁会无聊地跑到这种地方来,就算是白日也鲜少有人愿意过来,
“王二,你说那傻子三小姐她是真得在装傻充愣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你有没有脑子,一个傻子整日里在王府里招摇来招摇去的,比谁活的都自在,白吃白喝不说,偏偏还被王爷当成宝贝一样宠着,那些主子们哪个是忍气吞声的主,如今这府内又接二连三地出了这么多怪事,众夫人一会儿莫名其妙打到了一处,听说还死了一个,郡主那院里更是一会儿闹鬼,一会儿闹刺客的,王妃不把气撒到那傻子身上还能撒在谁身上?”
一道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响起,而另一道声音则是诺诺地应了几声,连声附和着,接下来两人谈得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洛溪也没有心思去听,只是心中细细回味这刚才两人的一番对话,
嗷……。呜,嗷……呜
突然,远处传来几声长短不一的嚎叫声,暗夜中闪耀着几道莹莹绿光,两人不由浑身都是一个抖颤,相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将手中抬着的女子向着地面一丢,一人打着颤音道,
“我看就丢在这里吧,反正这丫头也没有几口气了。”
另一个人也赶紧赞同地点了点头,眸中早就染满了恐惧,这后山的野狼凶悍的狠,可能也是饿的久了,一旦见到有人不撕成碎片绝不罢休,
两人都再对方眼中看到了害怕,于是低吼一声,抱头撒腿便跑,可是不知怎么的,跑在后面的那个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倾,骨碌碌地就顺着一道陡坡滚了下去,而前面的没有注意到,被后面的那人一撞,身子不稳,也跟着滚了下去,山坡上多有突出的尖锐石头,两人这一番折腾,头破血流自不必说,就是能有口气也不一定了。
洛溪凤眸冷冷地注视着那两道身影瞬息便消失在眼前,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而紧随在她身后的男子则是勾了勾唇,璀璨若寒星的黑瞳深幽不见底,刚才他没有想到洛溪出手如此迅速精准,甚至是没有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
她明明没有内力,不懂武功,可是……。
“青儿,若是你还想留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那就给我坚持住,你家小姐身边从不需要弱者。”
听到那清冷的话语,男子唇角忍不住抽了抽,墨眸中闪耀着灼灼的光亮,这还是他迄今为止听到的最怪异,最冷清的安慰关切的话语,真是一个特别的小女儿。
直到洛溪伏在女子耳边说了五六遍,昏迷中的人儿才微微轻吟了一声,似乎是感应到了洛溪的话,
洛溪这才满意地眯了眯眸子,紧绷的小脸松散了些许,青儿只要没有死,有活下去的意志力就好,她就有信心一定能够将她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
“劳烦你一下。”
洛溪瞥了瞥身后环手抱胸,身姿卓越的男子一眼,淡淡地道,
男子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就知道这小女人拉着他来所谓的看好戏就不是那么简单,不付出点儿什么是不可能的,这个小女人可是很小气的,只怕会计较一辈子,
“什么事,说。”
洛溪静静地凝视着男子片刻,那眸光说不出的幽沉清冷,身子一转,后背对着男子道,
“把她扶起来放到我的背上。”
男子那抹幽怨彻底僵在了脸上,眸中难得地多了一丝与他身份极为不协调的神色,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道,
“你确定要背这个‘死’人?”
听到最后那两个字,洛溪倏然转过身来,冷冽的眸光带着几分戾气地瞪了他一眼,紧抿的唇角却是缓缓地绽放了一抹灿烂的笑意,
男子头皮一阵发麻,黑眸危险地眯了眯,他怎么觉得这小女人的笑意阴测测的,冷森森的,即便是见惯了腥风血雨,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的他,却是无法泰然自若地面对女子眸中的那一抹似是看破世间所有悲凉的清澈,唇角的那一抹明明是笑着,却是带着无尽讽刺意味的冷漠,
这样的她即便是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只怕自己也不会放弃自己,明明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却是浑身带着一股凌然强悍的气势,这与他又是何其的想象,
“好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不就是一个瘦的没几两肉的小丫鬟吗,我来背好了。”
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了,他自然不在乎多带一个人,可是那丫鬟被打的浑身血淋淋的,衣衫褴衫,又是血污,又是泥泞的,赃物不堪,不由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从怀中掏出了两个雪白色的锦帕将双手包好了,
洛溪看得有些傻眼了,这男人这是再干什么,难道他的双手受伤了?待到男子伸手去拽向躺在地上的青儿时,洛溪终于幡然醒悟了,想不到一个嗜血冷酷,杀人如家常便饭的江湖门派的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