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若香惊恐地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双手,身体僵硬。
红川也傻愣愣地站着,无所适从。
荷花池里的舒天香双臂往死的扑腾,毫无知觉的双腿,累着她的身体愈发的沉重。
“救命——救命——”
舒安夏冷冷地看着冰冷的池水没过舒天香的脖子,没过她的下巴,没过唇瓣……舒天香猛地喝了几口水,“救——命——”她的声音愈发的孱弱和颤抖。
这时处在呆愣中的红川才反应过来,焦急地左右环视,“快来人啊,八姑娘落水了,快来人!”
红川这么一叫,浑身颤抖的舒若香也惊了一下,慌忙收回悬在空中的双手,她撑大水眸左顾右盼,如被惊的小兔一般。
舒安夏冷笑着斜睨舒若香,这对嫡亲姐妹真是感情“深”,面临生死,舒若香脑中想到的更多的是有没有人会追究她的责任。
周围的小厮和婢女听到红川的叫喊纷纷涌过来,却没人敢下水,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逐渐被池水吞没的舒天香。
“救——”终于在池水没过舒天香头顶的瞬间,再也没了声音,岸边的婢女小厮们,各怀心思,表情各异。
就在这时,一个劲装黑衣的男子从天而降,全黑的长靴轻点水面,身子一个漂亮的回转,便把舒天香从水中捞了出来。
舒天香的脸开始泛紫,双眼紧闭,眼皮耷拉着,整个人各个部位都在滴水。
黑衣男子脸色一沉,又是连续两个翻转,将舒天香放到轮椅上,对着她的后背拍了几掌。
依然没有反应。
黑衣男子眯起眼,凌厉地目光扫了一圈四周之人,最后落到舒安夏身上。
“如果她有事,这里的每个人都要给她陪葬!”说完黑衣男子抱起轮椅,飞旋着身体,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追风——”眼看着黑衣人抱着舒天香离去的背影,红川喃喃着,苍白的小脸动了动,水眸中氤氲了一层雾气。
舒安夏身体一颤,如烟水眸中是浓浓的不可思议。刚刚那一瞬间,就是那一瞬间,她以为她的眼睛花了,红川看着那个叫追风含了浓浓深情,是那么的——爱慕。
舒安夏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探究地看向红川。
红川感受到不一样的目光,循着转过头,当红川满是血丝的双眸对上舒安夏的水眸之时,她的身体狠狠地抖动了一下,追风的漠视和舒安夏的探究,在此时此刻,一股脑地涌上红川的脑中。
“哇呕——”红川捂着胸口,双眼一翻,便向后倒去。
“六姨太太,六姨太太——”在周围的一片惊呼声中,红川被抬回了“石园”。
舒若香眼看着已经陆续散去的小厮和婢女,舔了舔唇,舒安夏那种极强的压迫感,让她如芒刺在背,既然众人都散了,她这种状态极差的情况下,还是离她远些为妙。
想着想着,舒若香已经不由自主地转身,就在这时,舒安夏的嘴角划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一个闪身,就蹿到了与舒若香一步之遥的地方。
舒若香激灵地想躲开,下一秒,舒安夏纤纤玉臂一扬,手指指腹就抓上了舒若香的脉搏。
舒若香本能地抽手,但是奈何她如何努力,整个手腕就像被钳子钳住一般,丝毫动弹不了。
舒若香咬着牙,惊恐地盯着舒安夏,她虽然知道这个嫡妹不简单,心思很沉,但是她从未想过,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舒安夏神情一暗,幽深的水眸中闪过一阵波涛汹涌,“孩子是谁的?”
舒若香一听这话,身子一抖,面如死灰。
舒安夏的表情晦涩不明,垂着眼,三个字从朱唇中逸出,“赵德安?”
舒若香一哆嗦,黑玉般的瞳孔开始紧缩。
看着她的反应,舒安夏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么说那日舒若香的衣衫不整,是跟赵德安有直接关系,但是到后来,赵德安为何被废了割了下身?
舒安夏戒备地扫了一眼舒若香,虽然她是个心思较沉,比较能伪装的人,但是从她刚刚扣住她手腕,她的本能反应来看,她根本就没有武功。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在一个气力不菲的堂堂七尺男儿身上割下男人最宝贝的东西,还是不太靠谱,那也就是说明,那日还有其他的人?
带着浓浓的疑问,舒安夏试探性的开口,“究竟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儿?是谁把赵德安变成了太监?”
舒若香的双眸撑得大大的,顺着舒安夏的引导,脑中忽然浮现出那日的情景。
“不!”舒若香双手死死地压住头,连续尖叫了三声“不——”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骇人。
舒安夏没有再接话,而是让她继续发泄。
她不知道会是谁能让舒若香有如此强烈的恐惧感,也不知道是谁会在无声无息中废了赵德安,还让他失去了记忆。又能自由出入伯府,可以随时掌控赵德安的动态,并且对赵德安恨之入骨或者有利益冲突之人——
舒安夏的脑中忽然闪过一双灵动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看头人间悲欢离合,看透了人类的虚伪,但是却又包含了无限智慧的——紫瞳。
这时的舒若香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那日的场景开始变得清晰。
“妖怪——妖怪——”舒若香声音颤抖,那时的场景,如果来人不是妖怪,真的没办法形容,尤其是他的那一双眼睛。
看着舒若香的反应,舒安夏心里已经基本有了谱。
==
宁安伯府“离园”
赵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