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他就不吃了,把馒头塞到了张小碗手里,眨着清辙干净的眼睛一顿不顿地看着张小碗。

张小碗不由笑了,接过那小半边馒头塞到他胸口的衣襟里,“大姐不饿,你先留着,等饿了自己吃。”

张小弟见大姐不吃,还把馒头留在了他的胸口,想到等会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不由欢喜地笑了。

张小碗擦了他们鼻间的鼻涕,天气冷,鼻涕擦了总又流出来,如果不能让他们穿够足够暖的话,这鼻涕是没有断得了的一天的。

“你们坐着,不许动。”见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张小碗又命令他们道。

“好,不动。”张小宝连忙牵起了小弟的手,跟他大姐道。

“不动。”张小弟像是心有灵犀地说了这么一句。

张小碗看了眼他们,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时又长吸了口气,这次她没有再自作主张,而是走到这个明显是好心的妇人面前,张口说,“婶子,我把碗给你洗了,桌子给你擦一遍,你能赏我们口热水喝不?”

那妇人没想到她还提要求,不禁又犹豫了一下,但她今天确实是再也提不起什么力气,她咳得厉害,又全身乏力,再说,刚刚馒头都给过了,给口热水又怎样?

想到此,她点了点头,“好吧。”

张小碗见她说着话时都摇晃,不由伸出手扶了她,把她扶到了凳子上。

她看了这一坐下就撑着头在忍耐痛苦的妇人一眼,也不再多言,麻利地收拾起这店里的脏乱起来,等洗了碗擦了桌子,把煮好的姜水拿碗盛了端到这妇人面前,她才就着火烧了开水,把水端到了对面让两个孩子喝。

她不让他们接近,也怕他们被传染。

至于自己——张小碗现在也只能把自己当超人用了。

如果她不相信自己无所不能,硬撑着一股气,她这具孱弱的身体随时都可以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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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赶了路回去,快到家时,天快黑了,张小弟睡在了他大姐瘦弱肩膀背着的背篓里,小小的一只就像只猫咪,不像一个已经有四岁了的小孩。

张小宝一直被张小碗牵着手,这一路风吹得他脸都疼,大姐握着他的手虽然有点冰但也像是热的,所以张小宝一直紧紧地握着他大姐的手,一下都不愿意松。

他握得紧,他大姐握他握得更紧,生怕他丢了一样。

张小宝累得很也困得很,他的脚重得快要抬不起来,但他还是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不想落下他大姐一步。

天快要全黑,空中吹着凛冽的寒风,一点温暖也无,张小碗带着两个小孩终于赶到了家里,走到门前,发现刘三娘一直在门口站着。

“娘……”张小碗叫了她一声。

刘三娘的脸色不好看,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进去吧。”

说着往小厨房那边走去。

张小碗带了人进了茅草屋,里头张阿福坐在土桌上,看到张小碗,他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嘴边有一点点笑意,“闺女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爹,你们吃了没?”张小碗让张小宝坐到坑头去,再把放下的背篓里的张小弟抱了出来,放到她爹娘的坑头上用被子盖住。

“还没,等你们,小弟睡了?”张阿福看了看张小弟。

“睡了一会,喊了起来吃点再睡。”这时刘三娘端着灶锅进来了,张小碗见状说道。

“诶,好。”张阿福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张小碗让张小宝叫小弟起来,她则跟在了刘三娘背后,去小厨房拿碗拿筷子。

刘三娘一直没吭气,等拿了东西快要进茅草屋门的那刻,张小碗在她身边小声地说了句:“娘,你放心,我会带好他们的。”

说着,她先刘三娘一步进了门,把碗筷摆好盛起了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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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张小碗拿了以前还剩下的一块布头,把今天两个孩子脚上那大拇指方向烂了的鞋又补了补,可惜布头只够补两双的,她自己今天穿得更烂了的那双没法补了,只能等下次看有没有多余的,再裁一小块出来补上。

她的这双洞口太大了,太透风,保不了暖,下次不补不行了。

张家有油灯,但没油,她是摸着黑补着鞋的,所幸她这双手跟上辈子一样灵活,在黑夜里干活也不影响什么。

补完鞋她下地,给坑里又塞了两堆木炭,这坑也不知道是怎么修的,土坑向外排气的通气孔又细又小,所以坑下根本不能烧太多柴,这样会烟多火又烧不着,所以柴火只能一时烧个几根,坑头也不能全热起来,还好张小碗这阵子把烧火烧出来的炭火着了一些,放了些进去,夜里多少会热一些。

其实连柴火他们家也是省着烧的,冬天太废柴火,一般人家总要攒一些在深冬,不方便出门的时候用。

再说,深冬山里的柴火也少了,到时候没得烧,真是太容易被冻死了。


状态提示:7粗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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