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汪永昭甩开了刘二郎握在他臂中手,漠然朝得他道,“刘大人好胸襟。”

说罢,他大步走入了内堂,剩下刘二郎站在原地尴尬地朝得过来围观几个官员连连拱手,口道,“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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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了家,一到了妻子后院,汪永昭脸上暴躁就少了些许,不再像外面那般装得怒气腾腾。

待那妇人与他换了衣,他疲惫地说,“说没错,他终是皇帝。”

那妇人替他整理衣裳手顿了顿,抬眼问他,“他又来了?”

“是,且也不是……”汪永昭顿了一下,终是相对应地说了实话,“他要把这几朝替换间打下人脉全都毁尽,今日,他差了人去抄家,那家小舅子是个大学士,现在外地为官,曾与有那杯盏情谊;前几日,他令抄了大理寺廷尉家,那廷尉,以前是门下人,如此下去,他不罢休,怕终有一天,还是只得只有其名没有实权,他这才放得了心。”

“竟是如此?”那妇人听得却并不奇怪,且抬得头问他道,“您可有应对之策?”

“现无,要静待时机。”汪永昭伸出手摸上她脸,看着她那黑白分明眼睛,问她道,“可要是有一天,这尚书位置是保也保不住,可愿意与一道离了这尚书府?”

那妇人听得便笑了,竟是想也没想般与他道,“当然得与您一道走,难不成,还等得了别人来轰走不成?”

那妇人又替他理了衣袖两下,平静地说,“咱们村子里那处宅子还有家人打理着,随时住得了人,再不远处,也还有六处庄子,就是那远地方江南,也着人帮咱们家备好了千顷良田,小叔子们,也备上了一些,便是隆平县,也另差人备上了些田土,只要有条命在,全家人过日子不难,咱们家不再是那等没有退路人家了,您且放心。”

“嗯,”汪永昭听得笑了起来,又笑道,“只要有条命?且也是,得把命留住了才行。”

那妇人看着他笑,待他笑后,她才苦笑着说,“只是您这,才管了兵部多久?您真会到那步田地吗?那多可惜。”

汪永昭听得心口猛地撕撕地抽疼,过得好一会,他忍了又忍,竟还是沙哑了喉咙,“也知想好好管着兵部?”

“知呢,您书案上,甚多各地籍帐,听得小山说过,每年那些在战场上逝去兵士俸钱,都是您跟户部磨着差谴人送回去。”

汪永昭听得眼睛一热,半晌才平复了心情,把她抱到怀里暖了心口好一会,才淡淡地道,“做得今年,日后怕是这等发银子事也做不成了,但愿边疆再无大战,不会在这些年间,再死上那三五十万人……”

说罢,他把头埋到妇人耳间,终还是忍不住热了眼眶问她,“那可知,是几岁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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