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秋保护了这么久的种子,原想着可以开春一二月份,这杭城的气候就可以播种土豆了,到五六月份就能收获一茬土豆种,然后九月份再播一次,十二月就能收起码好几筐的土豆。这以后都可以不用愁粮食,还有土豆的菜品。哪里料得到,在家里都能被糟蹋成这样。
言?看着朝秋哭得那么伤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坐在朝秋身边,轻轻顺着她的背拍着。
“吃吃吃,看见东西就翻,拿到就往嘴里塞,也不怕吃死你。呜我的土豆……”朝秋一边抽泣,一边心疼地摸着被守春随手扣掉的芽头,心里一阵一阵抽疼,“这都是发了芽的呀,呜呜呜,幸亏没全部把我糟蹋了,否则不但吃死你,呜呜,大伯母还能怪罪到我头上,我也跟着进牢里去——”
种子地收拾,言?在羊城时没少被朝秋教怎么认种子,当下就帮忙把背包底里混乱种子一颗一颗细细挑好,又装回香囊里,只是朝秋心里的委屈怎么也止不住,那眼泪也哗啦啦地掉,直掉的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
朝秋也不管言?能不能听懂,一个人自顾自说着,“原还想着,咱们回了杭城,这边风水土地都好,包里有许多能种的粮食蔬菜种子,到时候可以一起跟家里人先实验出来,如果收效好,还能和翁家山的村民一起发家致富。呜呜,现在看看,能保住种子都很不容易了,别说到时候真收获了,这大伯母一家看见收成和银钱,还不得把我整个剥了,全扒拉到她自己家里去……”
言?看朝秋好些了,便巴巴说道:“朝秋,以后我给你买地买房子,你想怎么种就怎么种,再也没人管着你。”
朝秋被言?信誓旦旦的样子气笑了,“谁要你买,我要自己挣。明年,就明年,我一定能挣一套房子出来。哼,一个铜钱都不给他们。姐明年就是地主了!”
言?笑了:“是是是,地主婆。还地主呢,地主哪里有现在哭哭啼啼的样子,时瑞都不哭了,那玩具车直接丢给他们就是了,反正种子还能种,以后我们不理他们就是。”
朝秋狠狠地点点头,暗暗下了决心,哪怕以后真种的成功,她也不想跟这家人有瓜葛,这分明整个都是一窝吃肉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叶氏抱着儿子,也进了柴房,看朝秋和言?两人说着话,朝秋还哭了,心里也明白过来,这朝秋最宝贝的东西肯定也被糟蹋了,摸摸儿子的头顶,心里也真委屈,这家里家外的,怎么养成顺手摸东西的习惯。
把时瑞放到凳子上,让他乖乖坐着,柴房外楚高氏已经在喊人,那萝卜和荸荠都还没有洗,这小的哭,大的也哭,想想真是头疼,叶氏扶了扶酸胀的腰,转身往外走,猛得有些晕眩,忙扶住门沿才堪堪站住。
言?回头一看,忙腾得站起来跑过去扶住叶氏,“娘,你怎么了?身子哪里不舒服?”
朝秋也不数包里的种子数了,飞快地站起身跑过来,“娘,娘,你是累着了么?赶紧坐下歇歇。”
叶氏被言?和朝秋拉着靠门边的板凳坐下,下腹有些坠痛,心底里隐隐有些担忧。
亭玉从背包侧面的袋里拿出竹筒来,倒了点热水给娘喝。这家里似乎除了井水,没一样是收拾干净的。这一天下来喝水的杯子,都是自家带来用的放心。多亏了朝秋想出的办法,在背包两侧缝上长长的嵌着的袋子,拿竹筒一塞,一点都不会漏出来。
叶氏休息了一会儿,外面的楚高氏和秦氏两人一唱一和,无外乎又伺候一家子千金小姐,亭玉和言?已经出去帮忙洗萝卜和荸荠,还是没能两位的嘴给堵上。
朝秋有些恨道:“娘,咱们今天才算第一天,奶奶和大伯母就这样了。我看这还是看在爹给了孝敬和那一大筐东西上,没跟咱要粮食的钱,那以后的日子,不得天天被她们磨啊。娘你这一个月在路上都没怎么好好睡过,人都憔悴了。”
叶氏扯停了朝秋正在给她揉肩的手,摇了摇头,暗暗地叹了口气,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等你爹回来再说吧。”
不过坐了一刻钟,楚高氏就进来催叶氏帮忙切萝卜撒盐,朝秋按不住娘,只得自己也跟着去,让时瑞在柴房里窝在稻草堆里。
叶氏出了门,看见那大木盆里即将要切的萝卜,有些凹陷的地方都没有洗干净,那秦氏就拿丝瓜藤快速唰唰两下,看不见脏的就扔,速度是快了,可是这脏的泥巴却……
叶氏是个爱干净的,实在是看不下去,那做出来的腌菜底里可都是沙子啊,对楚高氏细声问道:“娘,这萝卜还要洗一遍的吧?看这水多脏,得换一趟。”
楚高氏斜了一眼,“你有那个闲工夫就自己去打水,没看见一家老老小小在做么,就你娇贵。这话说的是让我去打井水是吧?”
叶氏忙摇头,“不,不,不是,娘,我去打,再搓一遍,这样没沙子。”
叶氏提起井桶,就往院子角落的井边走去,朝秋想要帮忙,被叶氏赶了回来。这院子里的井,可不比羊城那家里头把井沿做高了的,这井只是粗粗地挖了,连个井沿和封盖子都不舍得做,只是用木板意思了下。叶氏可就小家伙们跌下去。
抖了抖井绳,把井桶装满了水,踩着井边的浮泥慢慢地往上提。等井桶提到了井口,叶氏双手抓了下,水桶太重,猛一个起身,哪晓得这几日疲劳易困加之昨晚没睡好,早上又起大早去地里拔菘菜,本来就酸痛的腰也扭了下,气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