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秋想了许久许久,一直不敢相信自己那荒唐的念头……也是真的是那样……
第二日起床时,朝秋便觉得鼻子有些堵住了,喉咙干疼的很。起来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喝下,这才感觉精神好了一些。只是眼睛有些酸涩,昨晚翻来覆去很迟才睡过去,今天的眼皮子就发肿了。
等出了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见到亭玉便问:“爹和娘呢?怎么不在家?”
亭玉揽了揽手上的彩线团子,说道:“去糕点铺子里帮忙了,有家要办喜事,糖球红糕那些都从咱们家铺子里买,这不人手就不够了。”
“喜事?是谁家的呀?”朝秋捡了一颗肉粽一边剥着一边问。
亭玉想了想,“记得东榆街那边的金石头家吗?卖角梳的彩衣要嫁过去了,你还去摊子上买过一扇桃木梳的,记得吗?”
朝秋点了点头,坐在亭玉身边慢慢吃起来,看着她又在打络子,似乎很少出门去,便开口问道:“姐,你咋不多出门呢?这桃源城比不别处乱嚼舌,也能交上一些要好的朋友。再说咱们这菏泽街住了好些青年才俊哩,总有几个能看上眼的不是?”
亭玉一嗔:“就你晓得事。”
朝秋想了想又有些担忧:“姐,你不会是……也不舍得嫁吧?”
亭玉被朝秋说破了心事,不过正是自己的妹妹,旁边也没什么人,原本想掩过去的心思也有些淡了,半晌,点了点头,“……不嫁也好,等时瑞娶媳妇还要好些年,娘一个人在家里操持,根本就忙不过来,还有夏晚夏晚那么小……”
朝秋听亭玉这么说,想到大姐已是十七,虽然爹和娘嘴上不说,心里已经急了。女孩子一过十七未嫁,那就算做老姑娘了。可朝秋心里不以为意,十八岁才刚刚成年呢,殊不知在遥远的时空里多少奔三的姑娘们还未嫁人,不过宅必剩嘛。
想到这儿朝秋不得摇摇头:“大姐,虽说我也觉得这样是对的,可爹和娘不这般想呀。一等到了时候,必得还是要寻个人家的。咱们都是俗人,也怕悠悠之口。这之前,至少得寻个真正喜欢的人。不然盲婚哑嫁的,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哩,选错了人,那可就是坑一辈子。”
亭玉顿了顿身形,看了一眼朝秋,接着问道:“朝秋……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朝秋猛地一咳,老天,虽然她心理年龄很大,可到底只有十四的姑娘身啊,“大姐,你可别这般说……反正我就是跟你提个醒呗。宅必剩啊宅必剩,难道你情愿爹娘听别人说谁谁家的后生人品不错,学识不错,手艺不错,家里和气……就这样的话谁都能讲,一时半会儿根本看不清人心和人性。我希望以后的姐夫是个知冷知热的,我的姐姐可是天底下最好的长姐,绝不能亏待了……”
手里的粽子已经吃完,朝秋眨眨眼,看亭玉有些羞恼,可眼底却是已经听进去了,她赶忙站起来,留了她一个人继续打络子,想想应该去摘几根黄瓜回来给娘和姐姐敷个脸,或者拿大白菜叶擀一擀直接敷上也可以。
正这般想着,夏晚却是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朝秋偷偷地捂嘴笑,后头别别扭扭地站出来夏然,显然是被带着的。
朝秋招了招手,捡起一根柳条就开始编花篮,“你们俩个又做什么坏事了,过来跟姐姐说说。”
夏晚哒哒哒跑过来,睁大了眼睛问道:“二姐,大姐是不是要嫁给小宋先生了呀?”
朝秋一怔:“谁?哪个小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