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压住的瞬间,李朝朝抬起眸对上锦娘那双满是算计的眼,她冷冷一下抽回手,朗声道:“我想靖王世子绝不会像二姐这般强人所难的。”

两个屋子就是门对门,中间隔着一个窄小的廊道,只要说话声音大一些,对面的人都可以听见,慕雪衣笑了笑没马上接话,就听又有人讽笑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靖王世子真愿意和你来个琴瑟和鸣呢!笑话!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蓝宝诺说完,蓝家大姑娘又跟着说道:“蔡二奶奶就别拦着你家妹子了,没见到靖王世子什么也没说吗?怎么说做人也应该学李五姑娘这般知趣才好。”

李朝朝被蓝家两个小醋摊子讽了两句,不仅不怒反而笑mī_mī地看着锦娘,她到是不知道刚才抽的签是不是真的是什么狗屁“琴瑟和鸣”,但从锦娘提议说完通令开始,这就是个圈套,她只是在想锦娘今日算计的是她还是靖王世子?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她低着头沉思了须臾,笑道:“二姐,既然靖王世子不反对,那这酒我可就自罚了。”

对面的蓝翎羽皱了皱眉角,想说的话在舌尖上打了一圈后又咽到肚子里,他是说过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可是他也要相信她才是,不然自己做的太多反而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锦娘也讷讷地没说话,李朝朝在屋子里看热闹的目光中把杯子凑到嘴边,没等喝下,一道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她:“且慢。”

李朝朝下意识眯起深沉的目光,就听慕雪衣在对面笑道:“本是我来晚了罚我的,怎么可以连累李家姑娘,若确实不会琴瑟和鸣,不如再抽一根签吧。”

锦娘一拍手,“如此甚好,还是靖王世子的提议好。”

慕雪衣笑着说完,余光若有似无地看向蓝翎羽,哑然笑道:“咦?世兄的脸色不太好?可是喝了酒的缘故?你身子还未好,还是少喝点酒吧。”

蓝翎羽绷了绷嘴角,“让你记挂了,我的身子确实不中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也不该如此作践自己,听说府上来信催你回京?不如此次就与我一道吧,路上也好有个伴。”慕雪衣笑懒懒地一笑,目光意味悠长,“离京久了有些事可是会发生变故的,总不能因小失大。”

蓝翎羽蹙了下眉,听出慕雪衣的话外之音,冷冷一笑,“雪衣的消息倒是灵通,我早上刚收到信,你现在就知道了,只是孰轻孰重我心中自有分寸。要知道雪衣会来,之前我就该叫你与我一道的,也省得雪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说客,还让你受了罚。”

“呵呵,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该在这高兴的日子提扫兴的话题。”慕雪衣笑得风轻云淡的,“左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罚什么我也乐意受着,就请五姑娘抽签吧。”

李朝朝听出慕雪衣和蓝翎羽两个人的话中各自藏针试探着对方,也许旁人听不明白,可是她却能探究出来些不寻常的意味,这时候让蓝翎羽突然回去,说明武乡侯府的内宅出了问题,她并不记得上一世蓝翎羽是什么时候被褫夺了世子位,但听慕雪衣说话的意味就觉得应该是很重要的事。

李朝朝想,虽说她并不让他插手自己报仇的事,但每次蓝翎羽都会主动帮衬着自己,她却从来没有主动地付出过,即使现在可以拿他们在一起时日不长做借口,可是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蓝翎羽此时的处境,和自己在一起后,蓝翎羽必定要遇到很多困难与阻隔,然而这些她都统统交给了他去应付,若是说是对他的信任却也显得虚伪,说到底还是她的疏忽,怎么能让蓝翎羽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么多困难!

想到此,李朝朝对蓝翎羽生出了几分愧疚,一旁的锦娘不耐烦地催促道:“五妹,请快一些吧,别让靖王世子等急了。”

李朝朝回过神来,目光幽深地看了锦娘一眼,又从木筒里抽了一个花签,这次她可是防着锦娘再抢夺过去,拿在手里嘴巴刚一张,但随即又闭上了,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心道:莫非是天意!

锦娘见她的面色沉了沉,也不知道李朝朝抽了什么,只把头凑上前,其他人也跟着看过来,就是坐在左边的蔡芳华也站起来,捂着嘴呀了一声,“还是琴瑟和鸣签呢!”

这次由蔡芳华把李朝朝手里的花签拿过来,念道:“若拿到此签为男女各一人,以贺新郎为词牌名,头尾字句相接续诗一首。”

方才蔡芳华说话的时候,屋子里就很静,等她说完,此时比方才还要静,静中多了几分意外和尴尬,怎么抽了两回都是琴瑟和鸣签!这也太巧合了吧!

众人心中略带疑问,若不是锦娘和李朝朝合起火来作弊,那么就是真的天意,李朝朝和慕雪衣合该琴瑟和鸣!

那屋子也只有慕雪衣还能笑出来,“那就请五姑娘先吧,这次不会推脱做诗不会吧?谁不知道江南出才女呢?”

男宾的屋子里每个人也各怀心事,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如此蹊跷,李灿辉一早就觉得靖王世子、蓝世子和自己家的那个宝贝妹妹之间关系非比寻常,现在看来……真是复杂的三角恋啊,蓝世子那冷得能掉下冰渣的脸,不知道他会不会随时掀了桌子?

正想着,蓝翎羽忽然开口,声音与平常无异,“不过是作诗一首,雪衣你莫要太心急了,会吓坏人家姑娘的。”

李朝朝听到蓝翎羽酸啾啾的语气,忍俊不禁地莞尔一笑,还能说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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