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已经按照小家碧玉活了一世的李朝朝,也不由地在心里不淑女地啐道:蓝家要是看上自己了,她就敢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李朝朝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大夫人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让秀娘嫉恨自己,然后冷眼旁观她俩斗得死去活来。
她看了一眼横眉瞪眼的秀娘,只觉没脑子的女子就是活该被人利用当刀使。
大夫人在她二人之间来回巡视一圈,又对老夫人道:“秀娘毕竟是姐姐,总不好让五姑娘先嫁人,可是蓝家看中的是五姑娘,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媳也是为难得紧啊。”
李曼曼见大夫人故作如此,眼眸一转,冷冷道:“这还不简单,反正都是自家的女儿,不如让她们一起嫁过去。”
“这主意不错。”大夫人拍了拍手,“两个姐妹服侍一个夫君,也好有个照应,母亲觉得可好?”
老夫人略略沉吟,那蓝家不过是个商贾,就算与京城武乡侯也是远亲,不常往来,何德何能可以让他们李家两女服侍一夫,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戳脊梁骨说他们势利眼呢。
“不妥,若是嫁过去,谁是妻谁为妾?”
二姨娘连忙接话:“自然长幼有序,是我们秀娘了。”
“李家的女儿怎么能为妾!”小姑奶奶剜了她一眼,“大嫂这是故意为难两个姑娘吧!”
大夫人眼睛一眯,冷笑道:“母亲您瞧瞧,您让我对秀娘的婚事多上心,我才特意把这蓝家紧着秀娘,我如此费心费力,结果还落了一身不是,真是好人难做。”
小姑奶奶嗤了一声,老夫人暗暗瞪了她一眼,对面的李朝朝终于开口,不卑不亢道:“自古伦常,长幼有序,如今二姐成婚在即,该是三姐谈婚论嫁,等到四姐的婚事定下来,母亲再为女儿定夺吧,女儿瞧着三姐心属大姐夫,让她嫁过去最是圆满,女儿断然不会和姐姐抢夫婿,也自觉配不上蓝家的门第。”
李朝朝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她绝对不会嫁去蓝家的。
秀娘被戳穿了心思,扭捏道:“谁说我中意大姐夫了,你可别胡说。”
“既然不是,那你就和母亲说让她给你另相一门亲事。”
秀娘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你……”
李朝朝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暗道:死鸭子嘴硬。
在知道李朝朝故意扮丑吓退大姑爷,大夫人就猜到她一定会拒绝这么婚事,可是她早已做下决定,不管李朝朝同不同意,她都有办法让五姑娘乖乖就范。
“哎,可是蓝家看上的是五姑娘你啊……”大夫人面露为难。
秀娘都要急红了眼,她使劲给二姨娘使眼色,二姨娘道:“老夫人,反正蓝家也是娶咱家的女儿,大姑爷定是没见过秀娘才会那么说,而且五姑娘年纪尚幼,至少要再等两年才能嫁过去,说不定人家蓝家会娶别人,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更何况秀娘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早早定下来才好。”
在这个问题上,李朝朝难得和二姨娘的观点一致,她面沉如水地接话:“朝朝记得过两年,知府的任期就满了,若是到时候换了人,父亲就少了个助力,朝朝身为李家的女儿,自然要出一份力,哪怕到时候母亲让我嫁给他人为妾侍,朝朝也毫无怨言。”
这话说到老夫人心坎里了,她可以不理会庶女之间的争斗,但对李家的利益最为上心,两年的变化很大,怎可以为了蓝家而少了一个助力。
老夫人对大夫人道:“让秀娘嫁去蓝家,至于五姑娘就另谋高婿,这个法子最稳妥不过了,也免得伤了她们姐妹的和气,蓝家那边你去说说就是。”
小姑奶奶跟着笑起来:“还是母亲考虑的周全,不像某些人故意拿捏庶女。”
大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她是想到了李朝朝会反抗,但没想到她会说出什么为妾也不嫁去蓝家的说词,就是连小姑奶奶也帮忙劝老夫人,二姨娘为了秀娘自然不愿五姑娘嫁过去,可是老夫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说?
她在心里计较了一番,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自然要听您的,不过儿媳怕蓝家不同意,所以过些日子就带秀娘和五姑娘一齐过去走动走动,等那边的夫人瞧见秀娘的好来,自然会改口,就算认准了五姑娘,母亲也别担心,咱们也可以给秀娘另找一家更好的,也能帮衬到家里的。”
这法子也不算驳了老夫人的面子,老夫人也没多说,秀娘听到自己有希望嫁到蓝家,更是喜不自禁,可是又想到万一大姐夫没看上自己,还是会娶李朝朝那该怎么办?虽说李朝朝满口拒绝,但谁知道她又揣了什么心思,便又有些焦躁不安。
出了永和堂,等大夫人走得远了,锦娘连忙招呼自己的丫鬟去把被罚了二十大板,奄奄一息的三姨娘扶回院子,李朝朝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却看到锦娘双眼通红地怒瞪着自己,满心的恨意都写在脸上。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锦娘差不多是属于这种犬类,有些人你明明没去招惹过她,对方偏偏和你过不去,这就是所谓的神逻辑。
对于这样的人,实在是令人费解他们心中的恨意到底是从何处而来?
李朝朝只是淡漠地移开目光,根本不在乎锦娘的挑衅,她对冬月简单吩咐了一句:“去查一下刘姨娘去哪里了。”
冬月默默点点头,又走了几步,就见秀娘气哼哼地叉着腰站在对面,趁着四下无人,破口大骂:“李朝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