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都走了,门外的何妈妈连忙走进来扶起李朝朝,两个人一路无话离开馨兰苑,等走得远了,何妈妈再也忍不住憋屈长叹了几声。
一直想事情的李朝朝回过神来,“妈妈这是怎么了?”
“五姑娘,大夫人明着对你好实际处处给你树敌……”
想到五姑娘在大夫人身边这几年肯定没少受委屈,何妈妈就心疼不已。
李朝朝不以为意道:“这算什么,大夫人拿捏庶女的法子花样可多着呢,还不重样。”
何妈妈恨恨地在心里骂了两句,像是想到什么,忽然问:“姑娘,方才你说什么先皇后的,可真有其事?”
她怎么没见到五姑娘拿什么书来打扮,明明是胡乱搭配的,又看到时辰晚了,随便往脸上涂了几抹胭脂水粉。
李朝朝低声笑了笑,“我胡诌的。”
“啊?”何妈妈哭笑不得地捂着嘴,想到若是大夫人和三姨娘知道被骗了,肯定怄得吐血。
她笑着笑着又不免担心起来,“万一被她们知道姑娘说了假话该怎么办?”
“你以为大夫人当真不曾怀疑过我?可是她为了这个家的名声,宁愿选择是真的。”李朝朝无所谓地耸耸肩,“就算日后三姨娘质问起那本书来,我只说是那孤本不小心弄丢了。”
说完李朝朝又自顾地沉浸在心事中,何妈妈这几日渐渐发现,五姑娘越是安静越说明她正想事情,便不再多话。
李朝朝轻抿起嘴,大夫人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把她送到蓝家做填房,连这一身打扮都能忍受,没有责罚她。
本来她见大夫人这般,就想着不必再给她留脸面,可是听到蓝家母女也来了,她又改了主意,有好戏怎么能错过!
何妈妈看李朝朝往前院去,不解地问:“姑娘这是要去哪?”
“我这身可是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打扮好的,怎么能不让正主相看一眼就走了,岂不是浪费我的心血。”
李朝朝冲着何妈妈调皮地眨眨眼,大夫人有张良计,她就有过墙梯!
既然一计不成,她只好下个重口味了!
前一世这个时候,那人来府里调戏了个有脸面的丫鬟,那丫鬟后来随她到了蓝府,靠着手段爬上主子的床抬为姨娘,还闹过不少事呢,就连她的眼睛都是她刺瞎的……
李朝朝专注地看了看前面的路,说起来她是没打算报仇的,可是都到这个节骨眼,有些人不入地狱她又怎么能心安呢!
穿过游廊,何妈妈忽然停下脚步,拉着李朝朝指着远处的角落,“姑娘你瞧,那是不是刘姨娘?她对面那个是……”
李朝朝奇怪地向前望去,一眼就认出站在刘姨娘对面的是庶哥李博星。
她只做没看见,淡漠道:“我们走别的路吧。”
“是。”
既然连姑娘都没说什么,何妈妈自然不会多事,她扶着李朝朝走向另外一个角门。
那边李博星往刘姨娘手里塞了个瓷瓶,连声嘱咐:“姨娘,你手上的冻疮可要好好擦药膏,不然会留下疤痕。”
“星哥儿,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找我了,要是被别人看到传到大夫人那里去,又该……”
“看到又如何,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难道我连自己的母亲都见不得?”
李博星打断刘姨娘的话,“曹氏天天把你当个下人一样吆五喝六不说,还不让我见你,这是什么道理!”
“星哥儿不要说了,我们母子俩能进府都是大夫人慈悲。”
“慈悲个屁!”李博星大怒,但见到刘姨娘脸色不太好,又觉得自己不该在母亲面前发脾气,他咬了咬牙忍下火气,“母亲,曹氏不容咱们母子,早晚有一日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刘姨娘大惊失色地上前捂住他的嘴,“星哥儿!你不要乱说话!”
她慌乱地向四周张望,生怕被什么人听到,一抬头就看到两道人影匆匆地往前走,定睛看了看才认出红衣配绿裙的女子是谁,低呼:“五姑娘刚刚过去。”
李博星眯起眼拉住她的手安抚,“姨娘没事,我去瞧瞧看。”
“星哥儿,星哥儿……”刘姨娘低喊了几声也没拦住他,只能担心地握了握手中的药膏,虽然五姑娘近来举止有些奇怪,但也无法保证她不会告诉大夫人,毕竟她以前为了讨好大夫人也做过许多谄媚之事……
绕过假山时,何妈妈感受到身后有人跟着,想往后看两眼,却被李朝朝拉住袖子,“别管他。”
两个人只做不知道,刚走近偏厦就听到有一男一女在屋里调笑,听了一会儿就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何妈妈脸上一白,顿住脚步不肯走了,她一个老妇倒不怕撞见什么,可是五姑娘还是没出阁呢!
何妈妈偷偷睨向李朝朝,“姑娘……不如我们先避一避吧。”
大元律法没明文规定鳏夫要为妻子斩衰丧,但怎么说也该守一年孝期才是,那可怜的初娘子尸骨未寒,大姑爷就做出伤风败俗之事,真是太可恶了!
李朝朝随着何妈妈走到墙外站了会,可是屋里的声音像是偏要她们作对似的,一声比一声大,她眯起眼勾起嘴角,突然大声道:“哎呀,这是什么东西在鬼叫啊?”
她使了个眼色,何妈妈立即明白,也跟着喊起来,“该不会是哪里跑来的野猫吧?您且等一等,别被不堪入目的东西脏了您的眼,老奴这就去把那两只不要脸的野猫打走!咱们府上可容不得他们这么放肆!”
就听那屋里的声音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