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你暂且回宫去,父王愿意为云双和奇麟谋一次前程!”端木骏业直直看着念青,狭长的凤目中迸发出一道坚毅之光。
念青看得一震,心口的热血慢慢加热,竟然沸腾了起来。她喉头哽咽,深深地拜了下来,“父王,念青此生唯有凌云王府这么一个家,还请父王为念青好好守着。”
端木骏业看了眼双目发红的女儿,顿时年轻时候的血气也翻涌了起来。还记得之前几个官员拜请他宴聚,他都一一拒绝了,这一次,或许,应该去会一会。
念青见他陷入沉思,也不敢打扰,转身出了院子。
告别了云姨娘,再次入宫,她的使命已然更为艰巨。
一早,齐悦就起了个大早,眉眼带笑,自从自己回宫,皇上对自己的态度就更胜从前了,今日皇上约了她今日午后到御花园前的温泉池走走。
唤了锁儿进来伺候,细细描眉,眉间点了朱砂,粉唇如蔻,艳丽可人。
皇宫外,一抹人影出现在宰相府外,门童见到她,立刻就请了进去。直接招了去主屋。
宰相夫人额前戴着枣红色抹额上嵌着东珠有拇指大。浑身上下散发出威严的气息。
张婆子谄笑,一张老脸如菊花盛开,“奴婢给老太太请安。”
宰相夫人眯了眯眼,顿时锋芒乍现,“你回来作甚!不是早就投靠了王府?”
张婆子立刻大呼委屈,拜了拜说道:“奴婢是宰相府出去的,万万没有包藏祸心,王妃被休之后,奴婢奉王妃之命在王府暗查,虽说王妃被幽禁失权,但奴婢绝无二心,这次幸不辱命,查出端木念青之罪!”
坐上的人呼吸一沉,就是那庶女祸害,弄得韧宣现下每日做足了功夫,每日都是卯时便到署上去了,那些言官更是没几个使了好脸色给孙子,才短短几日,韧宣就瘦了。这叫她如何能不恨,端木念青竟这般看不起我宰相府!
正要下问之时,门边传来女子的声音。
“什么罪?”
朝门边看去,凤服华衣,气势凛冽,正是斐然公主。才不过个把月的时日,斐然公主不若之前娇艳,此时一看,更觉得瘦了些,双目微含愠怒。
斐然黯然一笑,这段时间韧宣哥哥早出晚归,虽说依然对自己彬彬有礼,但她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鸿沟,她怨自己,怨父皇,却是最恨端木念青,韧宣哥哥想娶她为妾,她当然是百般阻挠,却不想那庶女竟然不愿,闹得韧宣哥哥这般,影响了我俩夫妻情分!
张婆子愣了下,想起了在宫中的大小姐,若是斐然公主助大小姐一臂之力,到时候皇上心软,定是可以放王妃回来的。思及此,张婆子像打了鸡血道:“端木念青手下最得力的就是王府管事嬷嬷赵嬷嬷,那赵嬷嬷也不是啥省油的灯,竟然贪墨了王府不少的银子,这做的假账,奴婢可都抄了一份呢。”
说着,张嬷嬷拿出一张纸,递了上去。
斐然接过纸,顿时脸色一变,扫了眼张嬷嬷,又将纸递给了宰相夫人。
三人一阵沉默,斐然起身说道:“听说玉嫔娘娘这段日子刚刚小产,不若奶奶就与我一同入宫探望?”
宰相夫人沉吟道:“待会儿让管事的递了帖子,明日我们就入宫。”
又春宫里。
榻上的人正敛目狞笑,冷冷地盯着下方的几个太监,不过是让他们请皇上过来你坐坐罢了,没想到竟没一个人愿意走一步。
想是一个个看我现下小产,皇上又迷上了永福宫的妖精,这会儿都想借机偷懒!若是从前,娘贴上的钱够她在皇宫中大点了,现下,她手头紧,又是这些个捧高踩低的主,又是打骂不得,若是被皇上看到了,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怜爱之情,恐怕就是竹篮打水了。
原本永福宫那贱人回家侍疾那些天,皇上也来又春宫,没想到贱人一回来,皇上就巴巴地去了永福宫,还一步都未踏足又春宫!
想到这里,她冷眼一挑,深深看了眼下方的太监们,“扣除月例一钱,若还是这般态度,你们一个月算是白做了。”
几个太监听得狠狠咬牙,本就被内务府扣下了月例,这个月玉嫔娘娘给的赏钱更是少地令人咋舌,暗想前王妃去了幽禁,她也失去了倚仗,更是蔑视了起来。不想今日竟然又扣上了我等的例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奈何人家是娘娘,自己不过是太监罢了。几人互看了眼,咬牙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玉妮端着茶杯,刚喝了一口,眉头一蹙,哐当一仍,茶杯碎裂。“内务府真是越来越应付我这个娘娘了!”
香红正从屋外进来,得意地瞪了眼彩霞,彩霞脸色微变,却是素着脸跟了进去。
香红本是皇后赐给的宫女,本忌惮着不敢用,不想那日小产之后,她主动请缨,几句话便将她劝住,更是出谋划策,一计获取皇上的怜惜。
彩霞也是措手不及,玉嫔支了自己做事,不想却是和香红商量着此时。看来,玉嫔开始对身边的人生了戒心。
这事可就不妙了,按着这样的趋势,玉嫔日后便是皇后的人了。丽妃和三小姐将面临更大的阻碍。
彩霞抿紧了唇,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入了屋,彩霞便开口道:“娘娘,月常在已经跪求多日,说要见娘娘一面。”这几日彩月哭得凄厉,彩霞一时起了恻隐之心。
香红看了眼玉嫔的脸色,见她神色阴冷,便嘲讽道:“娘娘可是她想见便能见的?再关个几天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