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青冷眼看着岳铃那苍白慌乱的脸,脑海里浮现出岳铃嚣张狂傲地说着那句话,只要我叔叔宰相还在,就有我岳铃的一天,有我岳铃的一天你们母女就没有好日子过。那今日就让你知道,你们宰相府才是送你入地狱的导火线!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对我,我叔叔是宰相,他是宰相啊,您不都敬着他,让着他吗?皇上,皇上。。。。。。”
江前荣不敢看皇上的脸色,只觉得皇上周边散发着冷冽的鬼气,忙带上两个小太监准备将这没眼见的女人拉出去。
“皇上,你一定会放了我的,你一定会的,我叔叔一定会让你放了我的!”那声音渐行渐远,听得屋子里的人浑身发麻,念青摇了摇头,没想到“我爸是李刚”这句话在这里竟然变成“我叔是宰相”。
刘冶看着那被拖出去的人,嘴角慢慢溢出了笑,爹爹,儿子替你报仇了。
圣母皇太后看着那被拖出去的人,一时发起了愣,崔嬷嬷却是森冷地看了眼端木念青。
这女子背着窗而立,一抹晨光打了进来,洒在了她如云的发上,她细腻如脂的脸上染上了一层金色,那细缟着身,飘逸如仙。崔嬷嬷眯上了眼,这样的女子却让她起了警惕之心。
今日的事情,她一个久经宫场的人看得分明,虽然端木念青的动作很是细微,她那请旨看似天真,却是一步一步将皇上的怒火点燃,然后轻易地将岳铃推入皇上的火坑中。
她当真不简单啊!
如此日后这女子当是首要除去之人!
“都散了吧,哀家有点头疼。”端木丽华扶着头说道。
皇上一听,立马回头,搀扶起了端木丽华,“是皇儿不孝,让母后听到此听这秽语。皇儿送母后回宫。”
圣母皇太后看着皇上扶着那老妇离开,身子仿佛一下子被寒冰浇灌,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为何从不和自己这般亲近!端木丽华,你这恶妇,当初就是你在先皇面前巧言令色,抢走了我儿子,让他成为了你的孝子!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待皇上和母后皇太后离开,圣母皇太后也由着崔嬷嬷搀扶着回了坤宁宫。
几个太医却依然站在那各自说着疑惑。
“今日圣母皇太后的脉相怎得如此平和?”太医们摇头凝眉。
刘冶闻言,更是紧跟在太医身后细细听了起来。
“圣母皇太后一向凤体安康,只是脉相也不似今日如此。。。。。。”
念青正和何姑姑说着话,正走在太医身后,听太医如此一说,嘴角更是微微一勾。
刘冶正思忖着,眼角却是将念青这神情瞧了个仔细。这会儿,便去和方太医告了急,说是出恭。
方太医只道这刘冶毕竟是孩子心性,也只想着圣母皇太后的脉相,便抬手让他去了。
当轿辇停在永福宫前,念青屏退左右,对着何姑姑说道:“何姑姑,你也累一早上了,先去歇会吧,我看这梅园梅香正盛,娶些梅花为姐姐弄些花茶来。”
何姑姑笑了笑,直觉得三小姐不仅聪慧而且善良,点着头就朝主屋的方向走去。
永福宫前的梅林此时在雪下傲骨凌立,清冽的梅香盈满她的红绡袖中,此时她身着细白轻缟,透着内里绯色如梅的轻袄,右衽翠色练成一线,勾勒出她曲线玲珑的身姿。她轻折下一缕香魂,声音曼妙,更添了梅林一股风韵。
“出来吧。”
一抹藏青色的身影从梅花下逸出,引得落雪一颤,洒在刘冶的发间,他稚嫩的双眼充满了好奇,求知的yù_wàng引着他来到了她的面前。
“圣母皇太后的脉相为何这般平顺?”
念青挑眉,捻起梅花,将之收录在荷包里。“体位会改变脉相。”
体位?
刘冶脑海里浮现圣母皇太后安然躺在床上的样子,那时候她似乎微微有些发困,对了,那股玉树的味道,他猛地抬头,“除了体位,是否还有别的?”
她嘴角勾上了笑, 转头对着这十一岁的孩子,这孩子个头已经到她的肩膀,那双倔强又聪慧的双眼让她想起当初她求学时也是这般孜孜不倦,她舒了一口气,说道:“睡眠的状态也会改变脉相,一般人在诊脉的时候会稍微有些紧张,所以我让她闻了玉树的味道,这样她的情绪放松,脉相就更为平和。更何况圣母皇太后每日里养尊处优,太医又悉心照料应是没有大问题,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刘冶怔怔听着,那黑亮的双眼一颤,却是不可思议地看向念青,她所说的,他皆闻所未闻。父亲虽不是御医,但在京城多为达官贵人行医,也算是颇有名气。自己久闻医理,也从未听过这般道理。
他再次看向眼前的女子,梅花映红,她肤如白雪,嘴角的浅笑,自信优雅。那歪头看着自己的样子,多了一分玩味,少了一分思忖。他第一次对除了父亲以外的人扬起了敬意,这一回更是无半分犹豫,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请三小姐收我为徒。”
念青将荷包两段的段子收紧,想起刘冶这段日子的表现,他够聪慧,但她身边所留之人不仅要聪慧,最重要是够忠心,若非如此,她大可不要。
“若是要跟着我,必然是忠心之人,你以你父亲的亡灵发誓,对我端木念青绝无二心。”不是她残忍,而是生存在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