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骏业拽起阿林的衣襟,脸色阴郁。( 管事说道:“带入依翠园,去把王妃叫醒。”
很好,挑起了父王的疑心。
念青跟了上去,被拽紧的阿林回头看了眼念青,他不怕,他真的不怕死,他怕,他不能死得其所。念青抬头,就看到他感激的目光,心里一颤,王妃终究是害人害己。然而念青,她能做的就是把这股怨气释放出来,然后烟消云散。
正酣然入睡的王妃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有些恼怒披上了披肩,张嬷嬷已经去开了门,点上了烛火,她抱着小烈,小烈睡的正香。
“吵什么啊?这么晚了?”王妃睁开惺忪的睡眼,却看到门外几簇火把亮着,王爷立于门外,因着逆光,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觉得,门大开着有些冷。
烛火点上后,王妃虽是惊讶王爷此时的到来,却也丝毫没有怠慢,上前将王爷迎了进来,然而王爷身后又跟进来一批人。
他们手上压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
最让王妃惊讶的是,最后一个进门的便是念青那小贱种。
“这?这是?”王妃疑惑,然而张嬷嬷却是一眼认出了阿林,顿时心惊肉跳,她慌乱地看了眼阿林,见王爷那凌厉的双眼紧盯着自己,她立刻低下头去,抱着小烈的手颤了颤。
阿林却是哭了起来,“铃儿,对不起,他们抓了我。”
王妃一愣,霎时又气得发抖,这人到底是谁,敢如此大胆,直呼本王妃的闺名!
“他是谁?”王爷盯着王妃那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心虚而发红的脸,他只觉得心有些麻木了。
王妃不解,抬头却接到王爷那冰冷的犹如冬日里浇下来的一盆凉水的眼神,她怔了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股不好的预感存在她的心头。
“我再问一遍,他是谁?”
王妃心里千头万绪,见王爷又逼着自己,觉得莫名委屈,声线也拔高了,“我不知道!”
“很好,不知道?”端木骏业把阿林往前一丢,阿林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张嬷嬷抱着,脑海里跳出娘子临死前说的那句“救我”他的恨就满腔扑来。泪一滴滴滚落了下来,他悲戚地对着张嬷嬷手中的孩子说道:“孩子,爹爹对不起你,爹爹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爹爹和娘会永远爱你,永远守护着你。”
念青听得心里难受,她撇开了头,眼角有些湿润。
阿林那神情却是真切地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王爷本来只有两分怀疑,现在更是有十成怀疑。
王妃一听阿林说那句爹爹的时候,心就开始发沉了。他,他竟然是阿林?
张嬷嬷一听这话,差点就抱不住小烈,她用尽心神才稳定了自己的腿脚。手心却已经开始发汗了。
阿林却是回头对着王妃说了起来,“本以为他以后会成为世子,承袭了爵位,日后我们二人定当衣食无忧,却没想到今日,我便被抓住了。铃儿,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孩子。”
王妃刷得脸色一白,她狠狠甩开了阿林握着她的手,“你,你混帐!来人,拖出去杖毙!”
阿林却是不敢置信看着王妃,脸上悲戚一片,“你怎么狠得下心啊。”
端木骏业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了。他指着张嬷嬷手中的孩子问道,“他是你的孩子?”
阿林似乎心力交瘁,愣愣地看着小烈说道:“孩子手上有个红梅的胎记,我那时候一直在想,他以后一定会青出于蓝的。”
端木骏业闭了闭眼,冷冷看着王妃。
张嬷嬷噗通一下跪了下来,“王爷,您要相信王妃啊,王妃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
“闭嘴!”端木骏业眯起了眼睛,拿别人的孩子来糊弄我,拿别人的孩子来混乱凌云王的子嗣,秽乱王府!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那日在崖上,所有人都看到了王妃衣裳不整,就他还顾念着夫妻情分!
念青上前,接过张嬷嬷手中的小烈,张嬷嬷抓得紧,念青冷眼一瞪,用力一扯,小烈手上的梅花胎记就显现了出来,水管事他们一看,心里便了然,若阿林不是小世子的亲生父亲就是常来往依翠园才能见到小世子手中的胎记。
张嬷嬷心如死灰,手一松,孩子就落到念青的手里,念青接过孩子,对着阿林点了点头,这孩子,一定会过得很好,她保证。
端木骏业抬手,“送王妃去宗人府!”
“慢!”现在放了王妃,等于给她机会反咬一口,阿林今夜就必然处死,为何不来一场滴血验亲,板上钉钉!
“父王,您不能关听他一面之辞就如此待母亲。”
王妃诧异地看了念青一眼,难不成她还会救自己?
端木骏业甩开手,眼里有几分犹疑,虽然王妃一向跋扈,但她怎么看上他……他看着王妃昂首看着他,这么些年夫妻生活,他的确产生了犹疑,所以才会交给宗人府,管理刑部的尚书正是宰相的门生。
端木骏业脸上的不忍看得念青心里一竦,她闭了闭眼,必须将事情闹大了,否则,王妃一旦翻身,娘和弟弟就会有生命危险。
想着,她抽出头上细细的发簪,倒了一杯水放在桌面。她轻轻一扎,小烈手上落了一滴血在碗里,小烈顿时哭地厉害,哇哇之声让端木骏业脸色发沉,却见念青越过自己,直直走向阿林。
王妃心脏猛地乱跳了起来,上前就要抢了念青手里的碗。
念青顾念着手中的小烈,不敢挣扎,本以为又要功亏一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