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将军见自己这女儿还这般应着,闷闷哼了一声瞪了这不小的女儿才甩手离开。
宫门大开,守宫的士兵昂首站立。只见一个侍卫双眼抬了抬眼,目光一转,对着出宫的一辆马车恭敬道:“石将军慢走。”
同时,另一辆宝蓝华盖的马车转了进来,他笑了笑,冲那头的小安子说道:“侯爷,夫人,丽妃娘娘请了皇上旨意,夫人怀孕不宜多劳累,马车可直接驶到永福宫前。”
里头一声清越的嗓音传来,女子道:“有劳了。”
这时,两辆马车擦肩而过,石将军沉声说道:“停下。”
随着这话一落,两队站立的士兵都蹙了蹙眉头,纷纷看了下安平侯府的马车,见那马车依然慢悠悠走着,这都低下了头。
车上帷帐翻开,一股冷风吹起了石将军两鬓的白发,他剑眉紧紧皱着,冷睨着那远远离去的车子,扶轼冷笑了起来。
“将军?”车夫开口。
“走!”
就这么一句话,似乎风过无痕,雪还是漫天飘着,城墙上的火把霍霍燃烧,士兵们搓了搓手,目光复杂地看着两辆渐行渐远的马车。
蓦地,那拐入皇宫的马车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小安子低声问道:“爷,夫人,石将军他……”
方才经过的时候,石将军那冰冷的眸子如同原野的猎豹,冰冷嗜血,狠毒。侯爷和夫人没看到,然而,他却看得清楚,那种感觉,似乎要将这一马车都吞了去。
“莫要管他。”安平侯淡淡说道。车内,他挑起念青的发丝,悠然自得地扶着她亮如黑段的青丝,低声说道:“丫头,你可怕?”
那敦厚迷人的嗓音如同一缕妙不可言的温泉,让人只想静静地趴着,半个字都不想吐出。念青迷糊地睁开眼,那碎了星光的眸子清澈如水。“若是我怕了,怎得能嫁给你?”说着,她轻轻笑了起来。
来到这个唤作大锦的地方,她就没时间去害怕。从一开始知道那瘦弱青白的孩子在一个贵气泼天的地方饿死,她就不知道害怕于她而言是什么?她浅浅趴在他的胸口,轻轻吸了口属于他的男性香气,满足地笑了。
男人低头,一头乌黑的发丝骚动她的脖颈,她蹭了蹭,惹地他轻声发笑。后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再睡一会儿后才让小安子继续驱车。
到永福宫的时候,洒扫婆子已经将前方的雪扫了个干净,路面上一些枯萎的花草矮矮地露出地面,倒是让这青白的地面多了些生气。
两人才下了马车,就见一个身着藏青色袍子的人走了过来,细细一看,那是养心殿伺候的小路子。
“安平侯,皇上有旨,还请跟奴才到养心殿一趟。”
安平侯轻轻放下念青,眉头微微一挑,方说道:“还请路公公先走一步。”
小路子低下头朝前走了几步,身后的脚步声响起,他回头,目光一怔。只见安平侯与侯夫人牵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那娇小的裹着紫色裘袍的女子。许是路面太滑,侯夫人身子一个踉跄,侯爷眉头一蹙,就势打横抱起夫人,如此,龙行虎步入了永福宫。
小路子垂了垂眼,不知为何,人影都看不到了,他的脑海还是浮现那一幕两人四目相对浅浅笑着的样子。
才一小会儿,安平侯就走了出来,东风卷来,两边的雪飘起,落在他俊逸的肩上,黑丝一扫,让他俊朗的神色尽入眼底。小路子咳嗽了声,不再多看。却是躬身说道:“侯爷这边请。”
念青到这便抱了慎儿过来好啊一顿逗弄,直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才罢休。一室暖意浓浓。
约莫半个时辰时间,就见刘冶走了进来。
快十二岁的刘冶这段日子如雨后春笋一般越发挺拔了,倒是俊俏了不少。念青嘴角微微一弯,开口说道:“倒是长地越发俊俏了。日后你的婚事可是要我帮忙?”
刘冶脸一红,窘地闷闷说道:“自然是师傅做主。”
念青闻言目光一闪,倒是把这事放在心上。
刘冶见念青不再缠着这事,呼出一口气就把起脉来。“夫人这段日子身子好些了。”再次抬头,刘冶扶了扶头,有些疲倦地闭上双眼。
念青双眼一转,才恍然。他不过才十一岁,如今日夜呆在圣母皇太后身边,小小身躯哪里经得起这般劳累。
她转头看向齐悦,温柔说道:“再过两天你这月子出了,要不要回一趟王府,父王想你了。”
齐悦听言,身子顿了下,却是眼中带笑,“会的,我把慎儿一同带去。”
“带刘冶回去呆两天吧,让他好好休息一番。”
温柔的话语如那飘渺在宫内的果香,恣意温暖,恣意舒适。刘冶眯眼笑了笑,如同一个孩童,望着那静静坐在那的娴静女子。
齐悦点了点头,心思还留在那句父王想她了。心里一股激动荡漾着,她有些恍惚地看着念青。近二十年,父亲对她而言太少太寡了。尽管少,她还是渴望着。父王就比天上的暖阳,她不用多么靠近太阳,但在寒冷的冬日,尽管只有那么一缕阳光,她还是满足了。
门帘开了来,何姑姑走了进来。面色有些沉道:“丽妃娘娘,皇上命刘太医去冷宫一趟。”
冷宫?
这话一出,就连一向波澜不惊的念青也惊讶地看着何姑姑。
何姑姑嘴角一抿,索性说了出来。“说是那被关起来的玉嫔娘娘身子不适,总是想吐。宫女小菊去了养心殿,请了皇上出来。”
此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