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整个大地处在一片漆黑的天幕下,一切事物都变得朦胧起来,看不到原本的模样!
岗楼村一片静谧,家家户户的灯都熄灭了,人们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村中央,一排土坯房屋中,中间有户人家的窗户还透着微微的光亮!
屋子的上房里,李小翠像一块抹布似的躺在床上,看着老伴儿脸色不好的走进来,坐起来一把捞起谷壳枕头扔了过去,愤愤道:“这脸色摆给谁看呢?岗大勇,老娘告诉你,别在老娘面前像是死了亲娘似的,你亲娘早死了!”
岗大勇不耐烦的用手挡下飞过来枕头,原本心情差到极点的他听了婆娘的话也怒了:
“看你养的好儿子!这都几天了,啊?一个两个的天天不着家,家里啥事也不干,我一个人忙活了外头还有回来伺候你这个刁婆子,你咋就不替我想想?孩子你教不好,家里的事你也不管,成天在外面跟人道七道八的瞎扯,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提捻不起来婆娘!”
岗大勇话音刚落,迎面就飞来一个茶碗,他下意识的撇过头,那碗还是从他额角重重的擦过,顿时一股疼痛袭来,还未来得及张口骂人,只见眼前一闪,就被扑倒在床上,后背被一拳又一拳的砸的生疼,耳边响起杀猪似的咆哮:
“岗大勇,你个杀千刀的,老娘为你生儿育女,让你岗家有后,你就是这么待老娘啊?你自己没用,还啥事都怨老娘,你要是有本事,咱们家早过上城里人的日子了,还用在这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你怨老娘不会教儿子,你咋不教,他们不是你岗家的子孙,不是你岗大勇的儿子?”
岗大勇被她压在下面,一时没反应过来,后背狠狠地挨了好几下,他气急败坏的想要起来,只恨不得把这个疯婆子捆起来,拿鞭子吊着抽!
他猛地发力,一把将李小翠掀翻了,满脸怒气的站在床头,看着发丝凌乱、涕泗横流的李小翠,眼里闪过深深地厌恶。
“老子这辈子做大的错,就是休了六娘,娶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又败家的娘们儿!你当真以为老子不记得你这个臭婆娘做的好事?当年堂弟娶媳妇,老子被他拉着挡酒喝醉了,回来的路上碰到你,你说六娘砍柴扭到脚,让老子去背,就把老子骗到了村头的树林子里,和老子成了好事!要不是后来你怀孕,老子怎么可能休了六娘,娶了你这腌臜货!从娶了你,老子就没有好日子过!”
岗大勇喘着气说完,看着满脸狰狞的李小翠,心里涌起一阵阵强烈的快意,恶意的继续说道:“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当年六娘勾搭男人是你故意诬陷她的,老子当时被蒙蔽了,就信了你这个婆娘的鬼话,现在想想,老子真他妈亏,好好的六娘给休了,娶了你这么个破烂货!你要是个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的,这家早就过好了,现在你还有脸埋怨老子,谁叫你当初勾搭老子来的?你就是犯贱、活该!”
说到这里,岗大勇心里也后悔的要死,本以为这个女人真的温柔可人,当时想着娶就娶吧,还能生孩子,结果,这哪里是女人,简直就是个夜叉、母大虫!
李小翠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的丈夫,原来那些事他早就知道了?看着他脸上的轻蔑和恨意,她怒火中烧,反唇相讥道:“岗大勇,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老娘是勾引了你,可你不也快活的很,那晚你要是不乐意,你那玩意儿能和老娘干成那档子事?老娘还能怀上你的种?你别把自己搞的跟贞男烈夫一样,还不是管不住裤裆里的那根玩意儿,咱俩半斤对八两,谁也别怨谁,你再嫌弃老娘,老娘也是你婆娘,你这辈子都别想着那个贱女人,想也是白想!”
岗大勇闻言,气得头顶冒烟,想都没想,一个耳刮子就抡了过去,狠狠地甩在了李小翠的脸上,霎时,李小翠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看起来异常可怖!
“嗷,岗大勇,你个遭瘟的,敢打老娘,老娘和你拼了!”
李小翠捂着脸,愤怒的一声嚎叫,站起来就朝着岗大勇扑了过去,整个人骑在他身上,布满黑泥的长指甲朝着他的脸,死命的挠过去。
瞬间,岗大勇脸上多了三道又深又长的血印!
岗大勇嘶的一声,又气又怒,不甘示弱的翻过身,将李小翠甩到地上,迅速的爬起来,恶狠狠地踹了她几脚。
这几脚丝毫没有留情,只踹的李小翠嗷嗷大叫,满地打滚!
岗大勇呸了一声,又踹了几脚,才出了心头的一股恶气,指着狼狈不堪,像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李小翠恶狠狠道:“下次敢对老子动手,老子打死你这个腌臜的东西!呸!”
说完,再也不堪地上瘫软一团的人,拿着衣服穿上,砰的一声甩上门,头也不会的走了!
巨大的声响,吓得岗家几个儿媳妇身子一抖,却谁也没有出来看一眼,今天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她们嫁过来多少年,就听了多少年,一开始都很担心忐忑,还眼巴巴的凑上去安慰婆婆,可却要面对婆婆更加狠的为难和折磨,现在她们早就学聪明了,遇到这事,有多远就走多远!
李小翠无声息的趴在地上,半天也没爬起来,她死死地盯着地面,心里滔天的恨意汹涌而来,她恨,她如何不恨?她为了岗大勇,不顾廉耻的勾引他,为他生儿育女,还照顾他瘫痪的死鬼娘好几年,那个男人何曾对她好言好语过?
当初看他对章六娘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