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年前那事,你也是默许的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一点情面丢不留,让你们章家和赵家颜面尽失?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承认了,我就要背负不孝和偷盗的名声,一个名声坏了的女娃能有好下场?那时,你们就只想着要银子,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会毁了我,既然你们敢=都这么做了,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你现在还来怪我心狠,我又怪谁?你担负不起身为父亲的责任,现在跑来指责我狠心,不觉得你的指责,简直就是个笑话吗?”
章小草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咬牙说完,每说一句,章大山脸色就苍白一分,那一声声携带着滔天愤怒的指责,像一把把锐利的刀,深深地割在他身上,令他体无完肤,无地自容!
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竟是做错了那么多,错的有多离谱,甚至连女儿都保不住,默许她被卖掉!
他错了,是真的错了!
章大山痛苦地捂着脸,无意识的倒在了椅子上,一滴滴浑浊的热泪顺着干枯的指缝,流了出来。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断断续续的,十分压抑的呜咽声。
章小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无力,却又舒畅至极,看了眼章大山,眼里再也不复方才的锐利,似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也懒得再看,转身回了房间。
等赵氏知道丈夫儿子被拒绝后,又是一通闹,狠狠地发了一顿脾气,章宝银在一旁火上浇油,母子俩一个鼻孔出气,章大山方才被女儿的话刺激了,他们的咒骂再次激起了他的愤怒,第一次凶狠的骂了赵氏母子。
……
开荒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那三十人得了章小草祖孙的好,干活十分卖力,仅仅四天,就开好了一半,照着这个速度下去,不用十天就能完成。
这几天章小草也没闲着,那些挖出来的草根堆了好几堆,她拿了好些在宁河洗的白白净净的,带回去给母羊吃,这家伙一个冬季没见草,看到草根,馋的跟什么似的,吃的十分欢快。
堆成小山般的草根也被她聚拢在地头儿,让做工的人挖了了个大坑,将这些草根都扔到了里面!这些杂草根长在地里会妨碍庄稼,但若是好好利用,却是可以用来沤肥,不仅增加土壤肥力,还天然无污染,比现代的化肥要好的多!
这三十亩荒地加上三十亩旱地,需要的肥料可不少,在种棉花前要细细的耕地,施一次肥,待棉株开花前,追一次肥,待打顶后,下最后一道肥,并且施肥也要把握好度,棉花的根很脆弱,不能下太多,不然容易把根烧坏,棉花会死!
农家肥就很好,只是村子里大家都种地,把肥料看的很宝贵,她还要仔细想想这些肥要从哪里来,光是沤肥还不够!
“哎呀,这活儿干的也太慢了些,就这点荒地,三十个劳力四天才干一半!”
她正想的入神,忽然,一道尖利的嗓音穿破耳膜。
站起身,就看到身着一身艳红棉袄,扭着水桶腰,一边吐着瓜子壳,一边走进的朱氏,眼里闪过厌恶。
那些正干活的人听到这话,很不高兴,扭头一见是朱氏,理都没理,又转过头继续干活。
朱氏一见没人理她,扭着肥腰不屑的哼了一声,见到正要离开的章小草,连忙上前拦住,两眼冒着精光问道:“小草啊,这买了这么多荒地,找了这么多人,花了不少钱吧?”
章小草懒得理她,饶过她就要走。
“哎哎,你这死丫头给我站住,婶娘问你话呢,你跑什么跑,真没礼貌!”
朱氏抓住她的衣角,嘴里喋喋不休。
章小草不耐烦的一挥手,狠狠地拍在肥肥的她手背上。
朱氏吃痛,连忙缩回手,看着被打出几道手指印的手背,怪叫一声,大声嚷嚷道:“天呐,这还打婶娘了了,咋有这样的后辈哟,这简直就是夜叉啊!”
章小草耳边充斥的全是朱氏杀猪似的尖叫,聒噪极了,只恨不得拿一坨狗屎塞到她嘴里。
朱氏的尖叫引的还在干活的人都往这边跑,他们不是担心朱氏怎么了,而是担心章小草会吃亏。
“小草丫头,她这又是咋了?你没吃亏吧?”
章老实瞅了眼还在骂骂咧咧的朱氏一眼,问着章小草,其他人也看着她,毕竟年前的事大家都知道,朱氏还掺和了一把,他们担心朱氏又是来找茬的。
章小草笑了笑,说道:“老实叔,小草没事儿,也不知道她这是咋了,许是这里不正常!”
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章老实闷闷一笑,其他人很给面子的笑出了声,却不想章小草的举动正好被朱氏看到了。
“好啊,敢诅咒老娘脑子有病,你这臭丫头,当初怎么你娘怎么就没把你按在尿桶里溺死,现在祸害了自家,还敢祸害老娘,老娘打死你!”
说着,肥重的身躯扑了过来。
章小草一躲,藏在了章老实身后,朱氏不依不饶,上前伸手就要拽她,却不知怎的,脚下一崴,噗通一声,重重的扑在了地上。
章小草离得近,两眼看的分明,是老实叔趁她上前,悄悄地伸出右脚,将她绊倒的。
章小草冲他悄悄地竖了个大拇指,原以为老实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