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章宝银带着黄氏一路黑着脸回来,刚跨进院门,就急吼吼的冲到章大山赵氏面前,添油加醋的将今天看到的说了出来,见爹娘脸色都不好,继续道:
“爹、娘,小草这死丫头太过分了,再怎么说咱们才是她的血肉至亲,可她倒好,认了个老弃妇当奶奶丢咱家的脸不说,得了好也不知道孝敬爹娘,实在是太不孝了,爹娘可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亲疏!”
章大山一听“老弃妇”三个字,连黑的跟锅底似的,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这就是他的儿子,竟然连长辈都敢骂!
“那是你堂姑婆,你别忘了,不是她,你现在就在牢里蹲着!”
章宝银一窒,看着自家老爹的脸色,呐呐不敢言,只好看向向来偏着他的老娘。
赵氏不悦的看着丈夫,恨恨道:“二郎哪里说错了?她不是生不出儿子被休回来的?”
说完,也不看丈夫更加漆黑的脸色,急急地看着儿子问道:
“你没看错?她们真是从那个什么望江楼出来的?还是人家掌柜亲自招呼的?”
章宝银一听,就知道有门道,忙凑上去说道:“娘,儿子可不敢骗您,您要知道,那望江楼可了不得,不止镇上有,连县里府城都有,听说京城还有好大一家呢,您想想看,她们能得乐掌柜的看重,肯定得到了大好处!”
赵氏一听,心头一片火热,只是一想到那好处自己沾不得,心里就跟油煎似的,难受极了,只是她还是不怎么相信,这丫头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只知道闷头干活,一点也不讨喜,能有多大的出息?不过也难保她们走了啥狗屎运,想到这里,只恨不得现在就杀过去弄个清楚!
“你知道她们得了啥好处不?”
章宝银想了想,把自己媳妇儿猜测的说出来。
“她们之前不是在镇上卖那个什么糯米糍吗?那生意可好得不得了,好多人都想买她们的方子,我猜她们是把方子卖了!”
“啥?她们把方子卖了?”章宝银话音刚落,赵氏愤愤的站起来问道。
一开始她也听说那两个人在镇上卖吃食,也没在意,只以为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吃食,根本不挣钱,哪里想,从朱氏嘴里知道那吃食是连镇上都没有的,卖得老贵,却好多人抢着买,一开始她还不信,后来去镇上买东西去看了一眼才信了。
她也不是没打过这吃食的主意,只是去找那个死丫头时,那死丫头一口咬定那吃食是那个老东西做出来的,说什么也不肯给她,她也拉不下脸来找老东西要。
“哼,果然是个白眼狼!之前不肯把法子告诉老娘,现在得了好处都不知道拿回来,真是白养了!”
章宝银一听,连忙道:“娘,您可不能这样想!再怎么说,她是咱家的人,那命是您给的,您要是从她那里拿,她不给就是不孝,被人知道了,唾沫都能淹死她,她还敢不给您?”
那好处他可是眼馋的很,为了那十五两银子的聘金,家里都穷的底朝天了,现在他手头可是一文钱都没有,要是能从那个死丫头手里捞点出来,还能少了他的?
赵氏一听,是啊,自己可是她亲娘,家里没钱了,连过年置办年货的银钱也挤不出来,让她拿钱回来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要是敢不给,看她在村子里怎么做人,这坏了名声,看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此时,赵氏压根儿没把章小草当成她女儿,只想着怎么压榨她,从她身上得到更多!
那边,赵氏母子算计着怎么从章小草手上捞银子,这边章小草她们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章小草让奶奶和慕华歇着,自己进了灶屋,却没有急着做饭,而是盛了两锅水烧热,让刚认的小弟先洗个热水澡去去寒,这大冷天的,生病就不好了。
章慕华拿了矮凳挨着她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灶间的火苗。
章小草以为他冷,加了把柴火说道:“水快热了,等会洗个热水澡就不冷了!”
章慕华摇摇头:“不冷!”
章小草轻轻地摸了摸他的手,却发现他虽然穿了她后来买的新棉衣棉裤,可手还是冰冷的厉害,他手上生了冻疮,她也不敢让他烤火,不然会又痛又痒,会更难过!
她腾出一只手,包裹着他的小手,帮他取暖。
章慕华汲取着姐姐手上淡淡的温暖,眼睛闪闪发亮,又朝着温暖源靠近了些。
章小草摸着他枯瘦的手,想起他就是用这双手,差点将那个小贼杀死,心里有一刻的胆寒,可更多的是怜惜,她不知道他曾经遭遇过什么才会变成那样,但是今天他愿意跟她回来,愿意让她接近,她就不能看着不管!
想了想,觉得有些事还是问清楚的好,她担心他因为以前不好的过往,让他产生心理阴影,问清楚了,才能更好地解决!
“慕华,今天为什么要打那个人?”
慕华闻言,小小的身子戾气顿生:“他抢了姐姐的银子,该死!”
章小草一怔,她原以为他和那个小贼有仇,没想到,竟是因为她,只是他怎么可能记得她?那次在医馆,她走时,他都没有醒来过啊!
章慕华似是知道她的想法,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看着她的目光很柔很柔。
那次,他被人灌了药,昏迷不醒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原自己会和爷爷一样死掉,可是他不甘心,他想活着,也许酒肆因为太冷的缘故,他的意识反而清醒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