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只蛇雕呈一条线,歪歪斜斜的齐齐扑倒在她面前青石地上,掀起一阵凛冽的冷风,她才发现中间那只蛇雕竟然受伤了,翅膀上竟然插着一根箭矢,看样子,这一路竟是另外两只蛇雕一左一右的撑住它的翅膀,才勉强飞过来的!
章小草来不及去想它们是怎么从千里之外,飞到这里,又顺利找到她的,眼看那只受伤的蛇雕已经撑不住了,连叫声也显得格外脆弱,她连忙上前,两手放在它翅膀下,将它抱起,却发现它轻的厉害,翅膀下竟是一片冰凉。
就算当时没看见,她也能想象的到这一路它定然是不停的流着血,忍着痛在飞行!
另外两只蛇雕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第一次没有见到主人就急急地扑上来,见主人抱起兄弟走在前面,也连忙晃动着有些僵硬的身子跟了进去。
章小草也不嫌脏,直接将蛇雕抱到更加温暖的内室去了,随手拿起铺在软榻上的一张毛毯垫在火盆边,将它放在上面,又拿着蜡烛放在地上,就着火光,她轻轻地掀起它手上的翅膀,就见那只箭矢几乎洞穿了它的翅膀,只见血已经凝固,变成了黑色,伤口处还有少量的血红,也不知道这一路流了多少血!
而这只箭矢打造的十分精良,上面还刻着精致的图案,根本不会是一般猎人会拥有的,她猜测这支箭的主人应该是富贵人家的,而且能射中高空飞行的射雕,不是臂力强,就是会武功!
她手上没有伤药,正要去找曾伯,想请他去找个大夫来,就听见兰芷和绿芜的说话声。
绿芜耳朵尖,听见姑娘在喊人,连忙进了内室,可还没等她站稳,就见两个大家伙朝着她冲过来,又一阵尖锐的鸣叫响起,吓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章小草一见,连忙大声喝止它们。
俩家伙不愧是蛇雕,十分聪明,立马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耷拉着脑袋走到主人身边,蹲着不动了,只是凌厉的鹰眸一动不动的盯着绿芜,满是防备!
章小草无奈的摇摇头,知道它们方才的举动完全是之前受到惊吓的缘故,以前在章家村,就算见到陌生人,也不会像此时上前攻击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更加难受!
兰芷后脚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情形,也是吓了一跳,她比绿芜沉稳,倒是强忍住了,见两只家伙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和绿芜,本想让姑娘离它们远一些,却见它们老实的跟猫似的,对姑娘一点恶意也没有!
章小草安抚着手下这只身子发颤的蛇雕,出声道:“你们别怕,它们是我在家乡养的,不会咬人!现在这一只受伤了,兰芷,你看能不能叫曾伯帮忙,上哪儿去找个大夫过来给它看看!”
兰芷连连点头,有些害怕的看了看三只蛇雕,连忙出去了。
绿芜已经从地上小心的爬起来,再也不敢上前一步,待章小草让她去厨房拿些生肉块儿过来时,她像是逃命的兔子似的跑了。
章小草摇头失笑,又摸了摸两只蛇雕的头,注意到它们的羽毛十分黯淡,没有以前那般油亮,想来路上吃了很多苦,很难想象,这一路,它们是怎么找来的!
很快,曾伯就过来了,身上还背着个箱子,身后是气喘吁吁的兰芷。
房门本是开着的,曾伯还是敲了敲门,经过章小草的允许后才进去,尽管听兰芷说起姑娘养了三只蛇雕,可是真正看到这三只大家伙,他还是吓了一跳。
章小草见他背着木箱,并未看到大夫,心知他大概会些医术,于是说道:“劳烦曾伯跑一趟,它翅膀被箭矢伤到,留了很多血,现在很虚弱,曾伯有办法吗?”
曾管事没有说话,放下医箱,上前想要掀开蛇雕的翅膀,另外两只顿时伸长了脖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手,大有他敢乱动一下,就啄掉他的手。
章小草伸手,拍了它们一下,它们连忙缩回脖子,只是两眼还是瞪得大大瞪的。
曾伯不以为意,上前为蛇雕查看伤口,蛇雕察觉到陌生人的靠近,艰难的睁开眼睛,嘴里发出警告的鸣叫,眼里亦带着锐利的幽光,看的曾伯不禁有些胆寒!
章小草一边轻轻地抚摸它的羽毛,一边跟它轻声说着话,很快,它安静下来,将脑袋搁在她手上,不再理会曾伯!
曾伯啧啧称奇,像这鹰、雕这类的猛禽,都是有灵性的,不会轻易的臣服,不然,也不会这样少见,没想到竟然这么听姑娘的话!
他仔细的检查蛇雕的伤口,发现有些严重,索性不是大问题!
“姑娘,它的伤没什么大碍,老奴这里有伤药,您就亲自动手给它敷,别人它怕是不让!它之所以这么虚弱,一是流了太多血,二是飞的太久,没有及时的吃东西,这些天就好好养着,过几天它就恢复元气了!”
章小草一听,心里一松,她真担心这家伙儿这么弱,是身体衰竭了呢,幸好没事!
“多谢曾伯!要不是您,这大雪天的,哪里去找大夫!”
曾伯连称不敢:“老奴也是半路出家,大病也看不了,也就治治头疼脑热的!”
章小草笑道:“医术博大精深,学精不易,曾伯半路出家就能给人治病,真的很了不起!”
曾伯谦虚的笑了笑,从医箱里找出一只青瓷瓶,双手交给章小草:“这药一天擦三次,连续半个月,它的伤口就能愈合,里头的伤,时间一长,会自己慢慢长好!”
章小草道过谢,就让兰芷去打热水,清洗伤口才能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