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夫人没想到关氏一个乡下老妇,竟然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她要是说不清楚这事,她就是自认无能,管家无方,任由这种事发生在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就是生生地打她自己的脸;可她又万万不能说她知晓这事。如果她早就知道这事还任由事情发生,那岂不是说给叶琢下药的最魁祸首,那就是她自己了?
不过聂夫人可不是普通女人,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女子,又岂是关氏这么几句言辞能逼问得住的?她从容地从关氏身边坐过,扫视了屋子里一眼,在婆子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了,这才开口道:“家中几百口子人,哪能没有点摩擦与矛盾?我们聂家,还算好的了,我家老爷处事公正,奖罚分明,家中上下井然有序,以前从来没有这种事发生。这么多年收的徒弟,来来去去的也有十几人,哪个不是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也没见出什么事。倒是你家这孩子,不是我说,要是能贞静淑德,言行得当,不到处招惹是非,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小孩子不懂事,你们这些作长辈的要好好教导她才行。一味的纵容,只会害了她。”
关氏一听气极了。在她眼里,这天下最好的孩子就是她家叶琢了。听得聂夫人这样说,她哪里忍得住?冷笑一声道:“哦?聂夫人的意思是,我家琢儿言行不当,又招惹了是非,所以这给她下的泄药、春药就是聂家对她的惩罚?聂家惩罚人的手段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们进了一回聂府,好歹是长见识了,回去一定要跟人好好说道说道。”
聂夫人将脸一沉,一拍扶手,怒喝道:“放肆!我们聂家皇亲国戚,身份尊贵,岂能容你这老妇随意侮辱,任意抹黑?要不是看在你年老,又是叶姑娘的祖母,我非得将你送官,告你个诽谤之罪不可!刚才这事,暂且记下,如再有对聂家不敬的言论,立送知府衙门!”
“聂夫人不用拿身份吓唬我这老妇,也不必暂且记下,现在就把我送到府衙里去好了。反正我家琢儿在你们聂府被人下药是事实,我还正想去衙门让官老爷为我们主持公道呢。”关氏虽没什么见识,但她脑子转得快。知道这种事,聂家隐瞒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把她送到官府去宣扬得满南云城的人都知道?所以挺直腰杆,毫无惧色。
聂夫人身后的老嬷嬷一见关氏这态度,赶紧出来打圆场,笑道:“这位老嫂子,真要把你送官将这事一说,你家姑娘的名声可就毁了,以后的亲事难办不说,还要遭人指指点点。你还不快快跟我家夫人陪个不是,求她饶了你这大不敬之罪?我家夫人最是菩萨心肠,你只要态度好些,她便不会追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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