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知道吧?”叶琢迟疑道,“聂公子说他前晚回来问过聂大师,经聂大师同意才将决定代收我为徒的。”说完好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又急急道,“我前几天跟聂博易师兄比试了一场。聂公子说只要我赢了聂博易师兄,就代聂大师收我为徒。而那场比试,我侥幸赢了,所以……”
“什么?你赢了五师兄?”章子青和赵松异口同声地问。
叶琢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们:“怎么了?”
章子青上下打量了叶琢一眼,道:“五师兄在我们这十二个师兄弟里,排名可是前三的。除了大师兄和三师兄,没有谁能比得过他。而且,前天师父根本没在家,出远门了。”说完又疑惑地问,“你以前拜过谁为师?”
叶琢摇摇头:“没有,我只跟祖父学过大半年的玉雕,从没拜过师父。”
“什么?大半年?”章子青脸上的表情跟见鬼一样,便是赵松也瞪大了眼睛看叶琢。
叶琢被他们看得有些急了,扬声道:“我们比赛的时候,除了一位玉雕手艺极高的前辈,还有南山县的县令袁大人和儿子在京里做官的冯老太爷在场,我真的赢了聂博易师兄,不信等他回来,你们问他好了。”
秋月跟在他们后面,听到这话,皱着眉头诧异地看向叶琢。自家姑娘的性子她还是清楚的,平时说话做事极为稳重周到,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现在叶琢所说的话却让她不能理解。要知道那次比试因为关系到聂家甚至聂大师的名声,聂家人一定都不乐意有人提起;而输在一个学玉雕还不足一年的女孩子手里,想来也是聂博易平生的奇耻大辱,他绝不愿意有人再提及此事。
这些道理,便是她这个没什么见识的丫鬟都清楚。没道理叶琢会想不明白。
然而姑娘却就这么当着聂仲昆两位弟子的面,大大咧咧地把事情说出来了!她不就怕招来聂大师的不满与聂博易的仇视吗?
要不是她一直跟着叶琢从未离开过,秋月都要怀疑眼前这位是别人假扮的了。
章子青和赵松见叶琢言之凿凿,而且这种事情如果撒谎的话,只要聂博易和聂博文回来就会戳穿,吹这样的牛皮对叶琢没有半点好处,心里便已相信了她的话。
章子青晃着脑袋,叹道:“真是不敢置信。”
而赵松则睁着一双小眼睛看着叶琢,饶有兴趣地问:“我五师兄的手艺,在玉雕界已算是极为出色的了。想不到小师妹竟然把他都打败了。小师妹身上可有自己雕刻的玉器?拿出来给我们观赏一下,学习学习。”
叶琢摇摇头,低下头有些赧然地道:“我们家的作坊本钱小。买的玉料可不敢给我试手,怕糟蹋了,所以雕刻的玉器极少;而且我的手艺不精,雕刻出来的玉器实在拿不出手,因此并未带在身上。再说。我才学习玉雕那么短的时间,又从未拜过师,许多东西都不懂,哪里敢当十二师兄‘学习’二字?倒是两位师兄多多赐教才是。”
叶琢这话说得极为谦虚有礼,但听到章子青和赵松、秋月耳里,却让人感觉有说不出的怪异。聂博易是五师兄。进门早,天赋高,是他们这还未出师的两人拍马都赶不上的。而这样的人。却偏偏败在了叶琢手下。然而这位叶姑娘,却口口声声说她连师父都没拜过,学习的时间又短,雕刻的玉器也没几件,这岂不是绕着弯骂他们都是笨蛋。拜了名师,学了那么长时间。又拿了许多玉料来练习,水平却差叶琢老远?
“小师妹过谦了。你连五师兄都能赢,还这样说,真叫我们无地自容啊!”章子青讪讪笑着,心里打定主意,等大公子或五师兄回来,一定要问清楚那次比试的情况。眼前这位小师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能把五师兄都打败的人,说话做事似乎有些不谙世事,不像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
说话间,几人已穿过几道拱门,到了一个小院门口,紫荷上前道:“叶姑娘,这便是迎风院了。”说完见章子青和赵松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又指着大约七、八丈远的一处门道:“从那里出去,再往左转,便可看见一个门头上写着‘璞院’三个字的院子,章公子和赵公子就住在那里。”
叶琢打量了一下院门口,又看了看那道门,忽然脸色一红,吞吞吐吐地道:“那个……两位师兄,不知杜公子可是住在你们的院子里?”
章子青和赵松眉毛一挑,看向叶琢的眼神就更怪异了。好半天,章子青才问道:“小师妹认得杜公子?”
“嗯。”叶琢点点头,“在南山镇的广能寺里,我曾跟杜公子下过棋,算是认识了。后来我家遇到难事,他曾多次帮过我们。这次来,我祖母特意做了些小点心,说要谢谢杜公子。”
秋月听得这话,伸手挠了挠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实在不够用。出门前,关氏确实在包袱里放了些点心,但那不过是担心叶琢路上饿了,或是到了聂家怕聂家人招呼不周,饿着她的宝贝孙女,所以才装了一匣子绿豆糕给叶琢充饥,怎么这会儿却变成给杜公子的礼物了?
“哦,原来是这样。”章子青似乎松了一口气,指着一个方向道,“杜公子不住在我们那里,不过他的住处离璞院并不远。你到了璞院,再往东走一会儿,就会看到一处池塘,旁边种满了竹子,竹林前面挂着‘竹院’匾额的院子,那便是杜公子的住处了。”说到这里,他又好心提醒道,“不过,杜公子喜欢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