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了看苏小培,她盯着那纸看,他拿过了笔,在纸上画了个圈,又画了两点。
“何意?”苏小培问。
“这是你我。”他点了点那两个点。
“这是武镇。”他指的是那个圈。“这里是平洲城的地头,是杜成明的地头。我们在这,便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他的帮手,我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再者,你的顾虑是对的,他杀人,是想给你看的。”
“所以,我们该出去。”苏小培懂他的意思。
冉非泽点头:“你病了,病得重,心病难医,我要带你回宁安城安养,那里是你熟悉的地方,有朋友,比这处打打杀杀的强,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合情合理。”
“这事不用瞒,与秦捕头杜成明这些人都明明白白地说,杜成明一看还真把你吓走了,估计一时也不会再下手杀人,你不在了,他杀给谁看?”
“他定是还有后着。”
“到那时再说。我们先回宁安城,从罗灵儿查起,从宁安城府衙里的奸细查起。这般,脱了杜成明的掌控,事情会更好办些。杜居明弄了两桩血案,如今困得他脱不开身,这便是我们的时机。”
苏小培觉得有理,乱糟糟的脑子忽然顺畅了起来。她是被穿越不穿越,时间长和短框住了,冉非泽旁观者清,他说得对。“只有杜成明一伙的才知道我死而复生,不相关的人以为我是被劫走了。还有还有,罗平犯案的石头镇离宁安城不远,离这武镇却是两个方向,他说教导他的那人易容,表示那人对自己并无太大信心,他只是有样学样,想用杜成明的那一套为己用,拣了个以为好下手的练练,所以,要查那人,到宁安城更方便。杜成明被困在这,就算同伙要向他报信,一来一往,他的处理时间也不会太快。”
“所言极是,姑娘赶紧接着卧床不起吧。我今明两日该就能把兵器铸完,接着便会向杜成明和各派友人告辞。”
“今晚你还要去?”
“自然。”他可是着急得很,赶紧让她有个防身之物才踏实。
“我不能跟着吗?”
“不能,你重病呢。”他也是很不情愿的,让别人守着始终不如自己守着踏实。
“那你还带十八去?”
“有人帮忙自然快些,十八确有两手,是个好苗子。”
“你这样让人家做苦力占便宜,合适吗?”
“他才占便宜了。”没拜师没奉茶没给钱银,白学了本事。
“别把十八带坏了。”她是真心实意的。
“姑娘这心操的,怎地不挂心别的。”她到底懂不懂得讨男人欢心呢,不对,讨他的欢心便好,别人的不用管。
“别的也挂心的。”
“何事?”他给她搭的台阶多好啊,这时候聪明的姑娘就该答“挂心你累着了”之类的吧。
“壮士。”苏小培忽地讨好的笑,对他道:“壮士没再恼我了吧?”
“怎地?”
“那杜成明听到我们要走,定会再来探望我的,壮士不会挑那时候唤我喝药吧?”她眨眨眼,“我们丑话说在前头,壮士定不能这般对我。”为了演戏,他们找来了大夫开了药,每天都按时候煎好了,但她没有喝。冉非泽这家伙不会因为她没哄他开心报复她一下吧。若有杜成明盯着,她死也得把药喝了才行。想到中药的苦和臭,她的脸都拧巴了。
冉非泽学她的样子眨了眨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柔得能滴水:“心肝儿,你若柔情待我,我定也会体贴入微的。”
啥?苏小培打个寒颤,壮士先生鬼上身了。
冉非泽一本正经,相当无辜:“那日问你你家乡表示亲近的话用这儿的话如何说,你想不出来,我教教你,亲近的,可唤心肝儿。”
苏小培抖抖胳膊,用力搓了搓:“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壮士下回莫要如此吧。”
“鸡啥?”又有新词?
这怎么解释呢?苏小培憋半天,努力酝酿,硬是成功用娇|声挤出一句:“奴家汗毛直竖啊,壮士。”
冉非泽瞪她,瞪着瞪着,可是那笑绷也绷不住,一指头戳她脑门:“顽皮。”
苏小培一本正经:“总之不能趁机拿苦药报复我。”
壮士先生点头,其实他哪舍得,想都没想过,他家姑娘不爱喝药,他知道的,喝吐了还不是他来收拾,吐病了还不是他来心疼,这没良心想没想过。真是太多疑了,怎么能怀疑他呢。
“也不能再说心肝儿了。”
他又要憋不住笑了,“那,心尖尖儿呢?”
“奴家不喜听。”奴家的脸好严肃。
“好吧,好吧。”壮士应得勉强,“既是小娘子如此说了,在下应允了便是。”
他装模作样的扯着调子,把苏小培也逗笑了,伸手拍他:“好讨厌。”
哎呀,哎呀,他家姑娘撒娇是说讨厌的,这娇撒的,让人通体舒畅啊。
忍不住揉她脑袋:“心肝儿。”
“喂。”害她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他哈哈大笑,拉过来啄她唇上一口:“害,心尖尖儿。”
“讨厌。”用力拍他一下。
哎呀,好舒畅,舒畅得他要把她抱怀里来。为何她的家乡问好是说“害”呢,若是谁要害他的姑娘,他定是不会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