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沉脸。五十六件农具,差不多价值三十两银子。眼下离收获季节还早着,农庄里一直都在投入,却还没有产出。而自己手头上这点银子,是打算拿来开酒坊的,要是丢失的农具找不回来,这笔钱上哪找?
总不能再去跟爹爹要钱吧?他可是知道自己手里有一笔买农具剩下的钱,到时如何解释?总不能叫他知道自己打算偷偷开酒坊的事吧?
千回每日都会去检查仓库, 一夜之间突然没了,而门却好好的,要不是今日千回又去看,说不定还不知道呢。做的这样仔细又顺当,如果不是对农庄了若指掌,是做不到的。乐清最不愿意相信的就是,农庄里有第三只手?
脑海里不禁把农庄里这几个人过了一遍,千回和百转几乎日日跟着自己,不可能有时间去拿,而且她们是女儿身,怎么可能运得动那么沉的东西?王开明是更不可能了,他来了家里也有好几年了,一直跟着爹爹做生意,他若是想贪上一点半点,从账上稍加手脚就可以,哪用得这么麻烦?再说,搬家之后,他常去帮爹爹的忙,几乎不在庄上。
那么,就是那十几个长工做的?
要说这几个长工,跟着她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彼此间已经养成了一定的默契。她虽年小,但在见识了农庄一项项新制度和那些新式的机械之后,长工们对她是相当服从,工作热情高涨。而且工作之余,都爱跟她搭个腔,开个叔叔式的玩笑。她实在不愿相信那群朴实的人里,出了偷贼
“小姐,依我看。这偷贼应是庄上的人。”百转心思缜密,已经想到了。她跟千回两人都识字会算盘,不但是乐清的贴身丫环。更是辅佐乐清的左右手,所以都不用自称奴婢,而是以‘我’自称。(
“如果这样……”千回轻叹着拉长尾音。那些长工们……
三人都沉默了
“二小姐”百转抬头打破沉默:“或许,老爷那边的人也该问一问?”
乐清点头:“是啊。那也要问的。”爹爹那边的烘干屋和仓库与农庄之间只砌了一道矮墙,中间加了一道门,平时门都是开着的,只在晚上关闭。乐清更不愿相信是爹爹那边的人出了问题,因为那些人跟着爹爹的时间更长,手里头捣弄的东西也更值钱。
“千回,仔细想一下昨天小门落锁的时间和今早起来开锁的时间。还有开锁时有无异样。百转,你去那边打听一下,昨日午后至今日现在,都有人从门里过来过。记得,先不要声张。”乐清心里还想着,如果这些农具能找得回来,能瞒最好还是瞒过爹爹去。
“嗳”百转应声出去。
千回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日是傍晚申末时落的锁,今早寅末时开的锁,开锁时锁头毫无异样。当然。那人即然能轻松开了仓库门上的锁,也有可能能开了这小门上的锁。可是小门上的锁是在农庄这头,想从菇屋那边过来,就只能之这头开锁。再则就除非爬墙。
过了一会儿,百转回来,打听到昨日因活儿较忙,基本没几个人过来,既便有来农庄这面找人聊天的,也都是三五成群,没有独落的。
这样的话,基本可以排除那边人的嫌疑了。
那么,是庄里的谁?
千回和百转面面相觑,双双沉默,她们也不愿相信这庄上出了三只手。
“小姐”这时,阿福走进来,察觉屋里的气氛不对,眉头沉了沉:“小姐,刚才千回跑来问奴才昨日落锁前,小门那边过来了几个人,又见她神色匆匆,可是庄上少了什么东西?”
连阿福都发现了
“存起的不用的农具不知叫谁拿走了。”乐清沉着脸,说起来,她虽信任这阿福,但论理这庄上的人都有嫌疑,阿福也不能排除。她故意紧紧盯着他的脸,没看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什么?”阿福的眉立刻拧起,转向千回:“那么多农具,可是全都没了?”
“全没了”千回点头,对于这个庄上的准二把手,她还是比较佩服的
“那肯定不会是那边的人干的”阿福几乎是立即就想到,拧眉沉声:“奴才自觉庄上的人都是一条心,没想到现在竟出了这种事。小姐,您若信得过奴才,这事交由奴才来办。奴才保准不出今晚,那小虫就给您揪出来。”
阿福这是……自责?
乐清挑挑眉,出了这种事,也不是谁的责任,谁也不能防止。如果阿福刚刚这番话不是为了讨巧而是出自真心,那么以后若是将农庄交给他,自己也就可以放心了。
“阿福,这事小姐不叫张扬,你如何揪得出来?”百转不由也挑眉。阿福现在虽然与一般的长工不同,多为乐清办事,但终究还没有正式的升上管家来,所以还是称呼一声‘阿福’。
“不张扬?不张扬怎么能叫那人害怕?不张扬怎么能把虫子拽出来?”阿福一脸煞气:“小姐自管放心,奴力自有办法。这事也不会多张扬,只是叫庄里人知道罢了,我会束住他们的嘴,除了庄上的人,别人不会知道。”他,以前跟错了主子,毁了前程,几年的时间都在流浪,无人肯收。现在小姐不但收了他,但有意要提拔他,在这种关键时候,竟然有人偷庄上的东西?是哪个小兔崽子?等他把人揪出来了,哼哼……
“好吧。”乐清点点头,又道:“阿福, 如果这事办成了,你就正式做庄上的副管家吧。”正管家王开明现在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名义上是庄上的管家,却三天两头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