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卫若,起床了……”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卫若“呜呜”了两声,把被子盖住脸,决心在品尝一下这甜蜜的被窝时光,却听父亲声音道:“卫若,快起来相亲,再不起来嫁不出去了!”
蛇精病!
卫若翻了个身,却觉得自己被人揪住耳朵拽下床来,一下下拖出了屋外,一阵寒冷袭遍了全身,冻得她的分分寸寸,她挣扎着睁开眼,望着不远处的人影,睡眼惺忪地打了哈欠,转身,爬向了屋里,扶着石床蹭上去,滚了滚,对着墙继续睡,你妹的,又梦见瘟神了……
上次就是不小心……
哇!
卫若“腾”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发了半天怔,忽地一跃而起,在洞府门口探头探脑,果然是仙侠世界,方才是师父清远!
一个元婴大修士会跑到一个筑基小修士的洞府?还揪她耳朵?卫若想起那双手,打了个冷战。(.)
抬头正要问询,见清远拳头打了过来,就地一滚,躲闪开来,用手撸了撸眼,又来大姨夫了?
不会吧,她又不是妇科大夫!
一边想着,一边连滚带爬躲避着师父的拳风,因为早就熟悉的招数,又升级成筑基修士,倒也不至于被打得厉害,只是偶然中招,一下打在嘴边,“哇”地一声吐出了一颗牙齿,卫若气得恶从胆边生,伸手就是一挠。
清远那招白鹤晾翅,已经站在卫若的半尺之内,因为没想到卫若会挠他,待反应过来,脸上已经着了,只是这么一下,卫若却象是碰到了什么弹簧,箭一般飞出一丈之远,“啪嗒”掉在地上,“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师父……
太可恶了!
卫若摇摇晃晃站起来,“蹭”地抽出了青铜剑想拼命,冰冷的刀刃映着金光闪耀着她的眼,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把剑垂了下来,低头望着自己那滩血……
“师父,您故意的?”许久许久,卫若的声音响起,含着愤怒的颤抖,只有元婴修士,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弹力,师父没有发病,而是……
“十日之后有大赛,你却如此不上进?!”清远丝毫不见羞愧,反而理直气壮,负手而立,清风吹动着他墨黑的长发,那张如仙的面容泛起阴冷的急切,厉声道:“修道之人,本应日以继日,提升道功,你基础不牢,却如此惫懒,枉废了……”说着,袖子一佛,洞府旁边的参天巨树忽然拦腰而断,“轰隆隆”倒塌。
卫若被这惊天动地的声音吓得倒退两步,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恨不得杀了她的敌人……
有潜规则意图的猥琐男……
如今的严父摸样……
想当影帝做戏子好了,有完——没完,清远师父!?
“回禀师父,弟子是有原因的。”卫若冷冷道。
“什么原因?”清远声音带着狠戾的清冷,尽管极力掩饰,却依然透出了急切道:“说!”
卫若垂下眼帘,沿着师父的衣襟看向了洞府门前的诛仙草,修仙之路,本来是兴致勃勃的风姿摇曳,却在师兄的打击下渐渐沉落,因为再不想孤孤单单地走在这个陌生世间,所以她宁愿慢一些,慢一些……
可是她偏不说,偏不说!师父有病,凭什么纵容他?有权就任性吗?
正想着,一下被拎起,那张如仙的面容近在咫尺,带着几分狰狞瞪着自己,道:“思过崖乃苦寒之地,每日风吹雨打,生不如死,你若是想去,就趁早说,说不说?”说着,一甩袖子,把卫若掼在了地上。
卫若两脚落地,反而知道怎么做了,静静道:“师父,弟子没有犯错,弟子有权不说,弟子是夺舍的,您明明早就知道,却处处刁难,若是真的讨厌弟子,逐出师门就是了,一把年纪了,没完没了地花样作妖,有意思吗?”
这话是豁出命说的,可是也只能这样挑明了,她实在受够了!
半山腰的峰头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吹得师徒两人衣襟瑟瑟。
“你说得对。”许久许久,清远嘶哑着声音道,垂着袖子藏着发抖的手指,慢慢地转过身,侧着的仙容流淌着疲惫的沧桑,喃喃道:“是为师太急了。”话音未落,消失在天际边。
卫若望着师父消失的背影,蹙起了秀眉。
三日之后,练气峰,师兄门前。
卫若敲了许久,始终没有回应,箫力打开门探出头来道:“师姐,韩师兄他……”
“我知道。”卫若笑眯眯地递上一个锦盒和传令符,道:“麻烦师弟把这个交给韩师兄。”
卫若如今是昆仑派后起之秀里最杰出的,入内门几个月就能筑基,已成为练气弟子们口耳相传里的传奇人物,箫力神色恭谨,满口答应了。
卫若转过身,一步步走了下去,又抬头望了望耸入云霄的练气峰,叹了口气,眼前浮现出师父憎恶的脸、淡漠的脸、染红的脸、急切的脸……
其实那只疯猫说的是对的,卫若默默地想,有病得治!这才是解决问题的王道,她在草地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望着远方的天际,抓了个根草标,咬在嘴里咀嚼着,青草气息随着汁液渗入了嘴里,涩涩的,涩涩的……
任何不该发生的狗血机缘,都要在萌芽之时就斩断!
她的人生可不愿成为言情是窗明几净的计划表!所以……
两日后。
“你给师兄送去了吗?”野乐从天际边飞来,迎风招展着一身黄毛,琥珀的眼睛越发清亮,耳朵一下下地抖动着,跳着八字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