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常宁的话,李效仑心中暗喜,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追随到常宁的侧后方。
能受到领导的邀请,陪着领导上街走走,是一个强烈的信号,这说明领导不讨厌自己,并开始慢慢的认可,认可是信任的开始,有了信任,就有了让领导接受的可能,对李效仑来说,还有什么,比让新领导接受自己更为重要的呢?
何况康乐镇不是大地方,跟着领导出去转一下,估计用不了两个小时,李效仑陪同新书记视察康乐镇的消息就会传开去,人家自然而然的就会对他李效仑另眼相看了。
中午的阳光很毒,常宁若无其事的在大街中央走着,背着双手,悠悠然的,倒是李效仑,心里高兴,脸上的汗水却很快的冒出来了。
“常书记,我们走着的,叫幸福大街,有两千米长,这边是县委县政府机关,那边连着三零二国道。”
街路是柏油辅成的,有些坑坑洼洼,烈日暴晒,更有很多地方起了泡泡,人踏上去犹如踩在了松软的土地上。
常宁故意的走得很慢,还时不时的停下来察看一下路面,那么的专注仔细,瞅得身侧的李效仑肃然起敬。
临近中午的时候,又是艳阳高照,大街上几乎就没有行人,见不到四个轮胎的汽车,偶尔有毛头小子骑着自行车,也是风一般飘过,谁愿意象常宁和李效仑一样,慢慢吞吞的找晒啊。
说是大街,其实也就七八米宽,两边是二三层的旧房子,砖墙泥墙间或有之,偶有翻新重建过的,一看就是私人胡乱整的,不过房子们倒也干净整洁,楼下开店楼上住人,有条不紊。
两边的小店小铺里人还不少,坐在阴荫处纳凉,或抽烟或玩笑,悠闲自得,颇得幸福大街的幸福二字的真髓。
有人认出了李效仑,冲着他喊道:“李主任,大中午压马路,捡钱哪?”
旁边的人哄笑起来,有接腔的嚷嚷,“李主任,拾到钞票别忘要归公勒。”
李效仑一边摆手,边板起脸斥道:“去去,哪凉快待哪去啊。”
常宁终于离开马路中央,瞅准一家小饭馆走了进去,李效仑松了口气,一边擦汗,一边赶紧的跟上。
两个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李效仑问:“常书记,您想吃点什么?”
“随便吃啥都行,就是不能放辣的。”常宁笑道。
正走过来的店老板闻言,立即也笑着说:“李主任,您的这位朋友,是初次来我们这里吧?”
常宁冲李效仑微笑点头,李效仑会意,指着常宁对店老板说道:“陈老板,你可看仔细了,这是我们县委新来的常书记。”
“常书记?”陈老板一时呆了。
跟在陈老板身后的中年妇女,盯着常宁,口没遮拦的脱口而道:“娃娃书记。”
陈老板回过神来,立即用土话高声喝斥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满脸通红,朝着常宁和李效仑连连弯腰道歉。
常宁微笑着并不开口,他倒不是生气,而是眼前的场景,让他一下子想到水洋街上的老舅老妗,老妗有时候说话就不经大脑,经常惹来老舅的的训斥。
不过,娃娃书记的外号传得这么快,却让常宁心中大记,这不显得咱年轻了嘛。
李效仑冲着中年妇女笑道:“陈嫂,给我们来条红烧桂花鱼,一个东坡回锅肉,一个炒青菜,一个蛋花豆腐烫,两瓶啤酒两碗米饭,记住了,常书记不吃辣,见辣不付钱哟。”
中年妇女笑应一声,朝常宁李效仑点头而去。
陈老板对常宁说道:“常书记,真对不起,乡下人不会说话,请常书记原谅。”
常宁摇着头,接过陈老板递来的香烟,自己为自己的烟点上火后,吸了几口,笑着问道:“陈老板,生意好吧?”
“常书记,托xx党的福,这几年生活好多了,生意还过得去,养家糊口还是够的。”陈老板说道。
李效仑介绍,这幸福大街两边的小店小摊,大多都象陈老板一样,就着自家的房子,全家动员做点小买卖,每逢农历三六九日,康乐镇的集市日,生意蛮红火的,其他日子里,乡下进城的人不多,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上门。
陈老板大概四十多岁,名叫陈文辉,是康乐镇的老居民户了,上有老父老母,下有一子一女,都还在读书的年纪,陈文辉告诉常宁,象他这样,两口子又当老板又做服务的,忙是忙点,可一个下来也能收入个三五十元的,全家省一点花,基本上也够家用了。
李效仑补充道:“老陈,那也是你老婆懂得精打细算么。”
“那是,那是。”陈文辉连声说道,“温饱,温饱还是有的。”
常宁回敬给陈文辉一支香烟,“陈老板,据你所知,县里包括康乐镇,到外面讨生活的人多不多。”
陈文辉说道:“多着哩,常书记,不瞒您说,我前几年也出去过,可在家千般好,出门都是苦,要是在家过得去,谁都不想出门的,我们万锦人素来恋家,前几年出门的,做生意不多,打工的不少,基本上都去了万川铜山那里的矿上,也有上南江市跑单帮的,这两年有胆子大一些的年轻人,去了深圳特区打工的也有,李主任是知道的,我们万锦人自己没钱造房子,可在外面搞建筑队,为别人造房子的很多呢。”
李效仑告诉常宁,万锦县里,从县建筑公司到下面的乡镇,有大大小小的建筑工程队七八十支,从业人员七八千,是全县老百姓的最大的收入来源,这几年政策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