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轩逸点头,行礼退下:“谢父皇,儿臣告退。”
任清凤依葫芦画瓢。
“走!”紧紧握住任清凤的手,在众人意味各异的眸光中,并肩而去,琉璃光下,修长的身影笼罩在纤细的阴影中,几乎融为一体。
殿外,月明星稀,皎白的月光落在金色染在的那朱漆铜钉的巨大门扇上,更显得华丽庄严。
青轩逸牵着任清凤的手,穿过白玉石的道路,走到一座寂静的宫殿,虽然金碧辉煌,却因为少了主人,而少了一份人气。
从皇贵妃的宫殿布置来看,她是个极为雅致的女人,家具是鎏金浮雕,入目之处是全然的华美精致,透着一份华贵优雅。
但是因为宫殿的高阔,和空气中透着的寂寥,这奢华的殿堂却让任清凤感到莫名的凉意孤寂。
而原本该是卧室的,此时却变成了供奉皇贵妃牌位的灵堂,这非常的不合规矩,或许又是世人传诵鲁皇对皇贵妃情深似海的一个表现。
可是在任清凤看来,人死如灯灭,鲁皇此举不过是在求心安。
什么情深似海,一往情深的,连二人的子嗣都不太关注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标榜自己的情深?
青轩逸站在牌位前,点燃香烛,插在白玉青铜香炉中,白色的轻烟袅袅的飘出,曲曲折折的蜿蜒而上,升到半空,渐渐地淡去。
青轩逸再度点燃香烛,任清凤自然的接过,亦插在香炉之中。
原本的千言万语,在这样的氛围中,却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二人就那样手牵着手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青轩逸忽然开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将多留心她的动作……让她有机可乘……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了……我保证……”
她的发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肺,闻着让人浑身舒畅,可青轩逸的眼睛,这一刻却有些发涩,可也矛盾的潮湿。
是他的错,没有第一时间处置了德妃,让她有机可趁,今日若不是任清凤机警,早做了准备,此时哪里还能安然站在此处。
任清凤暗自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骄傲这个男人将她看的太重要,还是心疼这个男人对自个儿的要求太过苛刻,一遇到事情就在自身身上找原因。
可是这一刻,在他母妃的牌位前,看着眼前一向倨傲自信的男子,有些沮丧的模样,她却是希望这个男人不要如此的苛求,不要如此的坚强。
他是鲁国的太子,是曾经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太子,这样的他,偶尔跋扈点,她看了,或许心中还能好受些,至少他曾经活的恣意过。
可是瞧瞧他这模样……任清凤发现自个儿的心又疼了起来。
“这又关你什么事情啊?怎么是猫死狗的,你都要拖到自个儿身上。”任清凤淡笑道,语气轻快而随意:“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德妃与任清水非常有眼缘,一见如故,任清水这一年多来,十之八九都留在宫中陪伴德妃,情同母女,德妃之举,定然是想给任清水出气,毕竟任清水在我手上吃了不少的亏……这明明是我自个儿种下的因,这结下的果,自然也该我自个儿担着……与你,可没什么关系……”
青轩逸抬眼看了他一眼,眼角处微微有些发红:“不,是我做的不够好,若是我有足够的威严,自然就能威慑这些心怀不轨之辈,说来说去,还是我的威势不够,不能威慑他人……”
他这还叫不够威慑他人?
这男人对自个儿实在太苛求了,若是他不够威慑他人,只怕现在自个儿就已经被口水淹死了。
“这事情明显就是任清水挑起来的。她就是个属猪的,前脚忘了后脚疼,我都不知道教训她多少次了,差点连她小命都给整没了,你看她不是还是我行我素。”任清凤转移青轩逸的视线:“你不知道,有些人脑子就跟进水一样,哪怕你威严再盛,也不是就能威慑的。”
任清凤说到这里,忽然轻笑起来:“将任清水嫁给唐若昕,是你想出来的吧!”
“嗯,就算是今儿个事情,送她的回报。”他说着,神色凝结,眼底也闪过暴戾之色,显得有些阴郁:“她不是喜欢挖陷阱害人吗?让她自食恶果,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这主意好,任清水自个儿挖井将自个儿埋了。”任清凤笑得毫无同情之意,反而有种大快人心的痛快。
青轩逸亦跟着笑了起来,在夜色中,无限美好而静谧。
夜过半,青轩逸和任清凤才从皇贵妃的宫殿离开,自始自终二人,青轩逸都牢牢牵着她的手——若是可以,他真想就这样一直牵到天老地荒,省的她再迷失方向,忘了回来的路。
这一年多,他着实是等待的太过煎熬。
青轩逸一直将她送到宫门,而任家众人已经在宫门前等候许久。
任碧波站在当中,左侧任清流,右侧任清云,几人身后,是任家的下人。
没有瞧见李秋华和任清水。
任清凤走过去,淡淡道:“父亲大人,这一年多不见,风采依旧啊!”一如既往那淡淡讥诮的语气。
任碧波一腔的热流给她泼了冷水,轻哼到了嘴边,看到一旁玉树临时,容貌清俊的青轩逸,又打起笑,道:“父亲没变,可是你倒是变了,变的好,变得好……”
丑小鸭变天鹅自然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