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硬撤,乃是练武大忌,而他全力一击,又岂是轻易收回的。
电光火石之间,独孤意的掌风已经实实在在的接触到任清凤的胸口,只这么一下,任清凤的身形如同断翅的蝴蝶,被他一掌打飞出去,足足飞了数十米,落在陡峭的山道旁。
万幸之极,若是独孤意力道未曾强行收回,只怕此时,她就要落得坠落山涧的下场,这山涧怪石嶙峋,落下去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玩的。
任清凤飞出去的同时,独孤意身形亦是后退了数十米,捂住胸口,热血狂喷,而任清凤的长鞭虽然失了主人,却正缠在他的脖子上,青痕触目惊心。
他强行收力的后果,一方面是心脉受损,另一方面是置任清凤的长鞭不顾,任清凤被银箭所袭击,后力不足,也只是让他短暂的窒息,倒也保住了脖子,也保住了脑袋。
二人虽然内伤极重,却也没有性命之忧,可是银箭一击不中,主人似是恼羞成怒,再一次破空而来,这一次却是五箭齐发,飞射而来,上对后脑,次对胸后,中对腰间,再有两支对着任清凤的膝盖而去。
fēng_liú韵目赤如火,怒火中烧,这是铁了心要凤儿的性命啊。
他绝不让任清凤在他面前受伤,人如飞鸿,艳红的大氅在雨夜有种妖魅的气息,如狂如癫,手如闪电,向那银箭尾随而去。
银箭煞气惊人,雨夜追魂,黑乎乎的天幕下,大雨倾盆,像是要将所有的厮杀掩盖。
血色溅落,随着雨水渗透进泥土,将大地染红。
远处,马蹄声疯狂而至,即使没看见马势如何,从那疾奔的马蹄声中,就能感觉到来人急切的心情。
“清凤……”撕心裂肺之声,在雨夜之中夹着撕裂之意——青轩逸居然来了。
他领着一队人马,风一般的狂飙,雨夜之中,雨水打湿了双眼,模糊了视线,他却不管不顾,拼命的扬鞭,疾奔而来,根本不在乎是否会遭遇什么危险。
那凄厉甚至有些发狂的叫声,在夜雨中远远的落尽少女的耳中,有丝动容。
他怎么来了?
不是应该昏睡到天明吗?
他能来,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晕昏——他不过是在配合着她行事。
任清凤心中一窒,有刹那间的怔愣,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像是在绽放开来,那堵无形的墙不知不觉之间轰然倒塌,春水般丝柔在心底化开,缠绵的如同春日的水,慢慢的涌至胸口,再蔓延到喉咙处。
这个男人没有说什么让她自由,说什么护她周全,却用行动阐述的分明。
倘若这是他的纵容,倘若这是他的成全,倘若这是他无声的誓言,那么这是她所遭遇的最有力的保证,最朴实无华,却又动人的。
白色的身影,如电般飞速,眼睛如火,仿佛要将雨夜燃烧,血色几乎要从他清丽逼人的双目中流淌出来。
少女那单薄如蝴蝶断翅的身影,无力的飘舞,几乎让他的心神溃乱,夺去他的呼吸,他的心跳,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青轩逸觉得自个儿的心跳也差点停止。
而那五支夺命银箭,让他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只是一个劲的扬鞭。
快,快……一定要比那银箭快。
这一刻,天地万物在青轩逸的眼中,都化为了乌有,只剩下那单薄摇摇欲坠的少女。
近了,终于近了,青轩逸手下一松,飞身冲下马匹,身如疾风,朝着任清凤的所在,猛的冲了下去,往日清淡如水的神色,此刻狰狞恐怖,再也寻不到一丝一毫的沉静。
而朱雀等人,也跟着冲了上来,每一个都极力想要抓住那飞射而出的银箭。
而独孤意也飞身而上,刚刚他与任清凤缠斗,眼睁睁的看着任清凤被银箭所伤,自个儿即使拼着自损心脉的后果,也要撤下力道,饶是如此,也和任清凤战成了两败俱伤,任清凤更是被他的掌风击飞出去。
他绝不能让她再次伤在他的眼前,独孤意不理会身体疼痛的信息,一个飞身,就朝着任清凤的方向而去。
三个人,三个身影,全都不管不顾的而上,与银箭比速度。
任清凤堪堪稳住身子,胸口的疼痛,让她整个人如同被撕裂开来,搅合的她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她想要嘶吼,却发不出声音。
银箭飞一般而来,她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无力躲避,双重的伤,已经耗尽她浑身的力道,这是她从来未曾遭遇的窘境。
大意失荆州,她低估了古人,总以为凭借着两世的经历,凭借着她的身手,足可以游刃有余,却没有想到给别人钻了空子。
该死的,难道她此番要命丧于此?
意识渐渐的迷糊,除了疼,再没有其他的感觉,所有的神志都被疼痛所充斥着。
好疼,好疼!
最大限度的提升速度,高举起的手,在雨幕中灌注了全部的力量和速度,只为与死神争夺时间。
终于能堪堪赶上银箭,三人如同约好了一般,各自寻着自个儿最适宜的方位,捕捉银箭。
fēng_liú韵两只手各自捕获一支箭尾,可是那银箭的威力,却实在太强,震的他虎口发麻,心口发甜,饶是他极力稳住,其中的一支箭尾划过掌心,再度飞速而出,他面色大变,再度飞身,伸手捕捉,却是一步之遥,功败垂成。
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