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戏三日,苏青黛领着哥哥妹妹卖了三百多个风筝,又卖了些其他的东西,总共下来竟然赚了近三百块。
这日夜里,三兄妹一面数钱一面讨论着下一个赚钱的法子。吵吵闹闹到大半夜,三人才各自上床休息。
苏青黛抱着妹妹,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听着窗外北风呼呼,以及妹妹那规律的呼吸声,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怎么也睡不着。
腊八那日苏婶和苏父争吵之后,第二日就听说苏婶带着苏旺回娘家去了。这几日苏青黛又是忙着赚钱又是为苏叔叔熬药,忙里忙外的一点也不敢含糊。
苏叔叔看到苏青黛一点也不避病,神色如常地给他端茶送饭熬汤喂药,心中对于大哥的愧疚愈发深重,而对于三个孩子的感激和怜爱也更深了几分。
他性子内向,又患了病,经常受到苏婶子的谩骂也是忍了。这些年自己拖累了家人他也知道,所以苏婶子荒唐野蛮他也都是忍了。
哥哥不愿意将孩子寄放到他家里,自家婆娘贪财,他也都是看在眼里,有时候责备几句,但是多数时候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然而眼看着老婆越来越过分,竟然跑到哥哥家中去撒泼,他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腊八那日,他在内屋歇息,就听到隔壁的江家的婆娘到家里来,拉着自家婆娘话家常。说着说着就说起哥哥的三个孩子。
那江家婆娘说起来满是诧异,说是三个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堆孩子玩意儿在镇上卖,据说生意非常好,一天就赚好几百。说着还试探性地问苏婶子,是不是知道那些东西哪儿进的货。还说苏家婶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怕是看到好处想自己一个人藏着掖着。
这般说着,苏婶子自然是动了心,虽然不相信江婶子说一天赚好几百的鬼话,但是看来这苏家三兄妹去镇上卖东西赚了钱倒是真的。
先头苏旺说堂哥堂姐从镇上卖东西回来了,还买了肉之类的,她也没怎么在意。这下一听江家婆娘说起,遂拉过苏旺,细细问起三兄妹在镇子上卖的什么东西,有多少人买。越听越是心惊,苏婶子眼睛都亮了,贪婪心起,自然就动了歪念头。心想若是将那三兄妹的买卖拿到手,她岂不就可以白赚银子了?
苏婶子自然不知道苏叔叔在屋内偷听的事情,她的心已经被未来绿油油的钞票装满,只想快些跑到哥哥家去询问苏家三兄妹买卖的事情。
后来听到哥哥那屋里起了争执,苏叔叔心急火燎,连忙唤儿子苏旺扶着自己要去哥哥家。哪知道越着急越是坏事,苏旺来搀扶他的时候,一口气喘上来,竟然带着一股子腥味。一大口血痰吐在了地上,顿时吓坏了近身的苏旺。
那苏旺不过十岁,又是调皮捣蛋娇生惯养的,乍一见苏叔叔吐血,顿时慌了神,急急叫着娘。可是当时苏婶子正吵架呢,哪里顾得上?苏叔叔见这般还唤不回自家婆娘,顿时气结,一怒之下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到了哥哥家。
两口子自然是免不了争吵,只是苏叔叔这一次倒是狠了心,也不说要去接苏婶子回家的话,就那样干晾着。苏青黛也不好提,况且她对那个贪婪歹毒的婶子半点好感也无,没有她在,她还乐得轻松。只是苏旺还小,要是婶子带着,估计会养坏。
苏青黛躺在床上,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重生心底给自己打气。那些人在重生之后都能过得好,她苏青黛如何不能?她虽然没有天才般的智慧,但是经历的艰苦不比别人少。光只忍耐力这一点,她就坚信她有一番作为!
想得激动,苏青黛差点蹦跶起来,一低头看到苏青叶不满地嘟着嘴不满地蹭着被子,她才回过神,急忙镇定下来。开始计划未来流程,眼前赚的三百块是干不了什么,得想个办法多赚点钱。再说叔叔的病也耽搁不了了,得赶紧送到市里的大医院去治疗。
想着想着,办法还没有想出来,她就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一睁眼,已经是六点多,急忙叫了哥哥妹妹起床,她去做饭吃,又给叔叔熬了药送过去,顺带着将一整天的饭菜给叔叔热在锅里,这才胡乱地扒拉了几口,拉着妹妹去上学。这时,苏青城已经走了老远了。
路上走着的时候,苏青叶忽然问苏青黛:“姐,咱爸怎么还不回来啊?村里好几个叔叔都回来了呢。再不回来就要错过打糍粑了。”
苏青黛心下倒是不太奇怪,她记得当年苏父做事的工厂倒闭,苏父是到年关才回来的。况且前日她在镇上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听他说火车票难买,怕是要晚点才能回来。
没办法,九四年那会儿中国人口就多,而且铁路也不完善,买车票经常要找老黄牛。
只是,真的要错过打糍粑了,眼看着就要到鲁班庆了。
随后就是周末,而眼看着马上就是期末考试。苏青黛拉着苏青城和苏青叶在家好好复习,将知识和习题都给他们过了一遍。这才宣布她的下一个赚钱计划,就是卖对联。
“妹,对联能卖几个钱?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年过年咱村里好几个老人都写对联的呢。”苏青城一脸不赞同的表情,似乎觉得妹妹出了个馊主意。苏青叶也是连连点头,对于苏青黛的提议提不起兴趣。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等考完考试我要去市里一趟,顺便给叔叔买点药。”苏青黛神秘一笑,对于哥哥妹妹的不理解丝毫不以为意。
期末考试是隔开了的,一三五年级先考,二四六年级后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