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怎么回事?”
采秋撩起了车帘,季重莲沉声问道,目光一眺而去,眉心却不觉抖动了一下。
前方一片黑压压的,无数个黑衣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正好将他们的去路给挡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景安在外犹豫了一阵,还是颤声答道:“五姑娘,怕是遇到拦路的盗匪了!”
“什么?!”
季芙蓉面色惊骇地奔了过来,举目向外望去,果真见到一排黑衣男子骑在马上,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季重莲咬了咬唇,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刻她早已是后悔莫及!
此刻,乌云密布天色阴沉,雨还未落下,只闻雷声滚滚,风声凛冽,天地间骤然一片肃杀之气!
那黑衣男子一声令下,所有的黑衣人都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气势汹汹地策马而来。
“挡住他们!”
赵紫阳脸色大变高喝一声,随身的护卫首领也拔出了腰间的大刀,指挥着手下的人迎头冲了上去。
赵紫阳掉转马头飞奔而回,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飞快地奔至季芙蓉他们所在的马车,对景安急声吩咐道:“快掉转马车,跑!”
“紫阳!”
季芙蓉眸子泛红,一眨不眨地看向赵紫阳,咬着唇欲言又止。
“你们快走,护卫还能抵挡一阵,再晚便来不及了。”
赵紫阳摇了摇头,眸中含着一丝决绝,看在季芙蓉眼中便是一阵剜心的痛,她鼻头一酸,那眼泪便簌簌而落。
对方策马而行,而他们却乘坐着马车,谁会更快一些,这答案已是显而易见了,季重莲此刻焦急万分,可却一点也没有应对之法,那是杀人不眨眼的盗匪,刀口上舔血的莽汉,他们怎么可能讲道理?!
“是!”
景安咬紧了牙,控制着马车就想要转头,无奈山路崎岖,等着马车掉过头之际,赵紫阳手下的护卫已是被杀掉了一半。
季重莲亲眼见着一个黑衣人纵马而来,长剑一挥,干净利落的剑法直接带走了一颗头颅,鲜血在空中喷溅带起一片密布的血雾,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山谷间,震人心魄!
“啊!”
采秋与林桃见着那样的场景也不由尖叫一声,不由紧紧地环抱住了对方。
“快走!”
赵紫阳深深地望了季芙蓉一眼,眸中的不舍与眷恋一闪而过,最终咬牙道:“照顾好凌哥儿!”
说完这话他便策马向前面的马车急奔而去,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季芙蓉只觉得双眼瞬间便模糊了起来,嘤嘤哭倒在季重莲的怀中。
“父亲,放开我,我要去找父亲!”
赵凌就在季芙蓉的身后,此刻他早已经是泪流满面,被墨菊紧紧地抱在怀中,任他怎么踢打就是不放开!
马车终于“嗒嗒”地跑了起来,却是向着下山的方向狂奔而去。
季重莲坐在车内,看着昏迷不醒的胡氏、默默流泪的季芙蓉,还有哭闹不停的赵凌,她只觉得脑中像扎了根钢精似的痛楚无比,怎么一昔之间会变成这个模样,飞来横祸吗?
不,不会!
这世间哪前这么多的巧合,这些人就像故意在这里等着他们一般,且还个个蒙着黑巾,明显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是谁,到底是谁想要他们的性命?!
难不成是朝阳公主吗?
也许只有这个可能了,到底还是她惹来的祸事啊!
“轰!”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爆炸之声,季重莲赶忙撩开了帘子,一手抠着车板防止被狂奔的马车给甩了下去,一边举目向后望去。
冷风来回贯穿而过,将车帘吹得飞扬而起,有浓烟自不远处升腾而起,迅速弥漫开来,让她一时之间看不清身后的状况,但不过须臾之间便有一匹枣红色的马儿冲破了烟尘,“嗒嗒”地向着他们奔了过来。
“是大姐夫!”
季重莲眸子一亮,不由惊喜地转头望向季芙蓉。
赵紫阳没有死,只是胳膊上受了伤,此刻他骑在马上来不及处置伤口,半边袖子都被鲜血给染红了,可他伏低了身子,仍然在死死地追赶着前面的马车,半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在赵紫阳身后,还有几名护卫跟着冲了出来,没命似地往山下狂奔而来。
“凌哥儿,你父亲没事!”
季芙蓉此刻是无比地庆幸,她紧紧揽住赵凌,俩人伏低在颠簸的马车内,目光却是凝在了那策马而来的男子身上,泪水一时之间又模糊了双眼。
“呜呜,母亲……”
因为心中的惊惧与后怕,赵凌的泪水流得更多了,他紧紧地回抱住季芙蓉,就在刚才那一刻,他差点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父亲。
“姑娘,你看后面,他们追过来了!”
林桃高喝了一声,惊惧地看着追在赵紫阳之后的黑衣人,当先一男子昂扬挺拔,眼色却是阴狠而冷厉,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密雾和前方遮挡的人群,直直地射向了伏倒在马车之上的季重莲,眸中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
那样的眼神……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熟悉,这个人她一定认得!
季重莲脑中如有电光闪过,刹那之间她便想明白了。
那个黑衣男子是李照,根本不是朝阳公主派来杀她的。
李照带领着一队人马前来截杀,目的只是她而已,那么为了掩盖他做下的这一切,其他人一定会被杀人灭口的。
那一次在普济寺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李照,原本以为他会想通不再纠缠,可她太低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