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王卓然连声道歉。
艾米丽却没有因为被踩了脚而生气恼怒,把他的手重新放在自己的腰上。微笑着鼓励他继续,“不要急,不要快,慢慢地走。自然一些,就象走步一样,方向是由你掌握的,扶着我的腰的手可以给我指示。对,不要低头,要抬头看着。”
陈文强可以主导,可以迁就女生的羞怯和忸怩,艾米丽的难度则要大上一些。而陈文强确实没想到她会那样的耐心,那样的宽容。那样的热情。
直到外面的鞭炮声响得象打仗,“舞会”才算告一段落。从众人的动作和表情来看,虽然还有些不自然。但很可能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新潮的活动。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虽然一直没停嘴地吃吃喝喝,都不感觉到饿,但这是春节必不可少的程序,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要吃上几个。
然后才是真正的拜年,这些年轻人既是陈文强的雇员。在某些方面也是他的学生、弟子。
陈文强笑着接受众人的新年贺辞,却发现少了一个人。他发出的邀请不是一对一的,而是当众宣布的。或许是人家有过年的去处,并不想来这里凑这个热闹吧?陈文强只是稍有些纳闷,但却并不是太在意。
聚会到这里便算是结束了,陈文强安排马车将众人送回宿舍,屋子里狼籍一片,但却安静下来。
“不用守夜,太辛苦,可以休息了。”陈文强打了个呵欠,对艾米丽说道。
艾米丽端着一杯味美思酒慢慢地喝着,兴奋的情绪似乎还没有完全消退,冲着陈文强举了举杯,笑着说道:“晚安,陈先生。”
陈文强盯着艾米丽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上楼,走到楼梯拐弯处,却听见门铃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走回来一些,使自己的视线能正好看到门。
阿莲打开房门,张纶新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四下张望着,寻找陈文强。
“张纶新,怎么才到呀?”陈文强走下楼梯,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去了别处过年……”
“先生,它们没死,是的,真的没死。”张纶新快步走到陈文强面前,急切而又有些惊喜地对陈文强说道。
“不要着急,慢慢说。”陈文强笑着拍拍张纶新的手臂,引着他来到沙发前,示意他坐下,“好了,你说得仔细一些,到底是什么事情?”
……………
历史上的磺胺是从一种叫做百浪多息的染料中发明的,但这种药物之所以有效,并不是因为它们是染料,而是由于它们含有磺胺,而磺胺又根本不是染料。而且,磺胺又是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物质,在试管中,它对细菌是无害的,到豚鼠体内,它又大量杀死它们,那么在人体中,它出现了什么情况呢?
“……五只豚鼠作为一个试验靶组,分别给它们注射链球菌,然后再喂食化合物。链球菌在豚鼠体内以二十分钟一代的速度增殖,要不了几小时,这些豚鼠的体内就充满了这种可怕的微生物。如果化合物没有杀菌作用,即便生命力再顽强,豚鼠也将应该在四十八小时内死于感染。”张纶新兴奋地挥了下手,“但现在,这一组豚鼠,就是服用了九十四号化合物的豚鼠,它们还活着,跑来跑去。真是,真是不可思议。”
陈文强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兴奋得脸色泛红的张纶新,他知道,历史上的第一种抗生素类药物可能要诞生了。磺胺,医药史上一个新的里程碑。
“先生,这说明什么,说明九十四号化合物能多么有力地保护了那些幸免的豚鼠,说明了一种抗细菌感染的新药即将诞生,这将是轰动世界的大事,将拯救千千万万的病人。”张纶新眼中闪烁着喜悦、兴奋的光,语调激昂而快速。
“当然,这将轰动世界,将是医药史上的里程碑。”陈文强用力拍了拍张纶新的手臂,起身来到桌前,倒上一杯酒,皱着眉头看了艾米丽一眼,又走回到张纶新身边,把酒递给他,笑着说道:“来,喝杯酒冷静一下,然后咱们再认真讨论这件事情。”
“晚安,先生们。”艾米丽起身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有些蹒跚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制药的目标是杀灭受感染人体内的病原菌,以保护人体健康,那么,只在试管里试验药物作用是不够的,必须在受感染的动物身上观察。这个崭新的观点为寻找新药指明了正确的方向,方向正确,成功也就不远了。
而且,磺胺就是这样的特性,只有在活体的体内经过分解,所产生的成分才具有抑制细菌繁殖的能力,在试管内却是一点也不起作用的,
虽然坚信自己会成功,但当成功的曙光初现的时候,却还有很多实际性的工作要进行。药物的有效性需要反复确定,动物的耐受量,以及药物过量后的毒性反应等等,新药要投放市场,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与张纶新认真地商议了半天,确定了之后的工作,陈文强亲自把充满工作热情的博士送出门,安排自己的马车送他回去,也没忘给他红包,还是双份的。
回到楼上的房间,陈文强的困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开始仔细思索如何从这新药获取更大的利益。
磺胺,只是一个泛称,是指含磺酰胺的偶氮化合物,也就是说,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