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灵十四日,萧府上下人仰马翻。和尚道士你来我往,整个萧府是乌烟瘴气。
终于等到出殡这日,萧家上下做足了功夫,务必要在最后一日做的尽善尽美,让世人都看见萧家人的孝心。
萧明瑜累惨了,眼睛周围全是黑眼圈。这半个月,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一天十二个时辰,最多就能歇息三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被烟熏火燎,整个人难受的不行。萧明瑜赶紧,要是再不结束的话,她肯定立马就要躺下。
终于将萧老爷子的棺木送入庙宇,最后一场法事做完,萧家人坐上马车回府。
回府后,一句话都没有,大家各自回放,倒头就睡。强壮如男子,都已经累的受不了,更别说太太姑娘们,个个都脸色青白,如白日见鬼一样。
萧明瑜睡得昏天黑地的,除了用餐的时候起来一趟,别的时间一概是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睡不行,不睡萧明瑜就觉着下一刻就要死了。整整睡了三日,总算恢复了一点元气。好好的洗了一个澡,换了三通水,这才满意。
洗漱完毕,换上孝服,去见韩氏。
韩氏穿着重孝,至少要等热孝过后,才能除掉重孝。成哥儿年岁小,不在此列,不过腰间还是圈了一条麻绳。
萧明瑜陪着韩氏用了饭,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直都没人说话。用过饭后,萧明瑜陪着韩氏在院里散步消食。萧明瑜感慨了一句,“总算都结束了。”
韩氏点头,是啊,总算都结束了。再不结束,人都要被累死。
水仙进来禀报,“见过太太,姑娘。四太太这会正在查账,说是账目有不清楚的地方,这会正同大太太理论。”
萧明瑜问道,“有理论出一个结果来吗?”
“还不曾。四太太请太太过去,说是请太太做个公道,大家一起将账目重新盘点一番。”水仙说道。
萧明瑜问道,“大老爷呢,难道不在府里吗?”
水仙说道,“大老爷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估计要到天黑才会回来。”
萧明瑜看着韩氏,问道:“娘,我们要过去吗?”
韩氏反问,“明瑜,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萧明说道,“大伯父不在,我们就是说出一朵花来,也不顶事。去,是肯定要去的,但是不是现在。明日吧,明日大伯父在府上,届时三个房头聚在一起,将账目好好盘点一番,看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对了,我记得四伯母做了许多准备,不光派了人守在账房,还派了人到外面打听各种价格。做了这么充分的准备,为何账目还有不清楚的地方。”
韩氏嘲讽一笑,“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你没经历过这些事情,自然是不明白。这丧事一项,花钱的地方极多,各项物事品级也相差极大。比如那黄表纸,有五文钱一刀,也有五两银子一刀。采买的人要么是大房的,要么就是老爷子留下来的那些人。那些人随便报个帐,账房也查不出来。非内行人,谁看得出来区区一刀黄表纸的区别。再说,这些物事都已经用完,这会就算是查,也无从查起。至于说商家那里,总不能为了点小钱,就派人去商家询问。而且人家商家也未必会如实回答。再说了,萧家还要脸面,这样的事情你四伯母也不敢闹到外面去,被人看笑话。要是真闹了出去,那以后萧家还如何在京城立足?你要知道,京城这地方的人都讲究一个脸面。区区银钱绝对比不上脸面重要。”
廖氏那里见人没将韩氏请来,就知道今日同谭氏,是理论不出一个结果来的。于是暂且休战,等到明日再战。
晚上萧茂林回府,谭氏就将此事同萧茂林说了。谭氏一脸不爽快,“为了老爷子的身后事,我们大房的人累死累活。四房不感念我们的好,这才几天,就要盘账找茬,实在是岂有此理。”
萧茂林没理会谭氏的抱怨,先让管家去将账本拿来。萧老爷子的丧事,有一本专门的账本记录平日里的花销。
萧茂林翻开账本一看,大皱眉头。前前后后竟然花了将近三万两银子。这岂不是说大房要出一万多两。这也太过了。萧茂林将账本放在谭氏跟前,“你老实同我说,这份账本到底有没有猫腻。”
“老爷也不相信妾身吗?”谭氏委屈极了,“为了老爷子的身后事,妾身半条命都贴进去了。到最后没得到一句辛苦的话,反而还被人怀疑。实在是让人心寒。”
萧茂林很不耐烦,“行了,现在是说那些的时候吗。这里没有外人,你同我说,那账本到底有没有问题?你也知道,老爷子指明留下五千两办丧事,四房同五房也都各出了五千两。多出来的就全部归我们大房。如今将近花了三万两,岂不是说我们大房要出一万多两。你同我说明白,这账本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氏轻飘飘的扫了眼那账本,说道:“还能怎么回事。下面负责采买的人虚报价格,账房没办法一一纠察,就让那些人钻了空子。至于究竟被贪墨了多少银钱,老爷问妾身,妾身也不清楚。不过老爷都开了口,妾身自然要清查一番,总归咱们大房不可能做冤大头。凭什么四房同五房只出五千两,我们大房就要出一万多两。”
萧茂林冷哼一声,“看来这些事情你都清楚的很,那就好办了。四房五房那边,不可能再出更多的银两,我就先将话放在这里,你可以从账房那里支取一万两。不够的你就拉你自己的私房银子贴补。若是有多余的,给你便是。总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