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大海踏进村子里,这天已经擦黑了。
“哟,这不是老二吗?怎么的,现在银子赚的多了,这日日往镇上跑了。真真是赚了银子还不会享受,怎么的也要买个马车啥的,怎么,怕我们这些穷亲戚来蹭啊?”
等唐大海反应过来,这田氏已经一气儿地说完了。正巧唐大海在想着事儿,是以,唐大海也没怎么听清楚。不过,唐大海倒不会特意地去问田氏刚说了些啥,想想也知道肯定没啥好话。
“大嫂,这天都黑了,你咋还出来咧,大哥不说你的?”唐大海皱着眉头,看了看天色,有些不满。往左边挪了挪,田氏也往左边走两步,唐大海眉头皱着更深了。
田氏拢了拢掉下来的一根发丝,随意地说道:“你当我想这么晚的出来啊,还不是找你大哥,这会儿怎么还没回来。”
“我回来的路上没见着大哥,许是铺子里忙吧,晚些时候就会回来了。”唐大海趁着田氏不注意,溜了。
田氏蹬着腿,被溜了,原本还想刮拉点什么东西出来的呢。田氏漫步走到村口,确实如唐大海所说的,哪有半点儿人影。“这倒是一日比一日晚了,都没啥银子赚,还日日要那么晚,忒实心眼了。”
忍不住抱怨,这不来瞧瞧,回去江氏又得叫骂了,还不如在外面多待一会儿。田氏来回走着,时而抬头看看路上。
“嘿,这不是唐大仓的媳妇吗。咋的,一个人在这望啥呢,是在等我吗?唉哟,让你等久了……”突然身后传来一男声,一股子汗臭,扑鼻。
田氏吓得回过神,连退了几步,有些惊恐。“是你啊,斧头。作死啊,你做啥吓唬人呢,我等你大哥呢。”
田氏回头一看,发现是唐大斧,倒也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可是被吓得不轻。瞧见是熟人,转过身子去,盯着来路瞧了瞧,天愈发黑了,都快瞧不见了。
唐大斧两步上前,从后头抱住田氏。死命地抓了几把,不顾田氏的反抗。“别叫。被人听见了,你可是要被抓去沉塘的!”
听到“沉塘”二字,田氏身子不由地哆嗦了下到底没敢叫出声来。
“嫂子,真是软呢,比我家那婆娘香多了。大仓哥可是好久没好好满足你了吧?”唐大斧笑着,田氏忍不住恶心。
“大仓,你咋才来啊。我可等你半会儿了……”说着挣脱了唐大斧,唐大斧吓得立刻逃窜了。田氏也不敢停留。提起裙摆,往老宅子的方向跑去。
“呸,贼娘们,居然敢耍老子,下次看你还跑不跑的掉,臭biao子,装什么装!”唐大斧骂骂咧咧地,对着田氏跑掉的背影。
田氏提着裙摆,顾不得停下来歇会儿,有些臃肿的身材,靠着唐家老宅子的院门,“噗嗤噗嗤”地喘着粗气。暗怪自个儿平日里贪食,这不,一到危险时刻,就跑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田氏这会儿这在反思着自个儿,决定以后少吃,多走动走动,有事儿还能跑得快点,下次可就没这么好骗了。今儿个这亏不吃也得吃了,否则被拉去沉塘的只能是她田氏,这好日子怕是也要到头了。
想起唐大海开溜,不由地把今儿个的事儿都怪到他头上,哼,要不是唐大海,她也不会被人摸了去。此刻正在自家屋子里吃着东西,说这事儿的唐大海,晓得田氏将这一切都怪到他头上,他一定觉得冤死了。
田氏倚着院门,终于平复了,只是没等到唐大仓,又是逃不掉被江氏怒骂,索性也不想进去了,就这么倚着院门。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是熟悉,匆匆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踩在地上。田氏知道这是唐大仓回来了。
唐大仓就着院子里照过来微弱地灯光,半开的院门上正倚着一个人,吓了一跳,往后一踉跄。待得看清,原是田氏,便也壮着胆子骂道:“你这婆娘,天都黑了,你靠着这院门上做什么,吓唬人啊,我看你是又犯懒了吧!要你这懒婆娘,娶回来何用!”
走近,只手推开院门,看见田氏一脸灰败的样子,恹恹地。唐大仓有些心虚,想着田氏往日里倒也是嘴甜卖乖的,这会儿倒是傻愣愣的,哪怕自个儿骂了她,也是半无声响的。
唐大仓捧着小心,都是心虚给闹的,“媳妇儿,这是咋的了,娘又为难你了?我去跟娘说说,还没吃饭吧,走,咱进去。”唐大仓攥着田氏进屋子去了。
“这败坏门风的娘们,不就让你望望大仓,回来就摆副臭脸给谁看啊!”田氏盯着唐大仓拉着田氏的手,直到唐大仓讪讪地放开。被江氏这般骂,唐大仓也有些抬不起头,自家媳妇,更懊糟的事儿都做了,这拉拉手的,有啥关系。心里忍不住怪江氏大惊小怪。
望着田氏提不起劲儿的模样,唐大仓心里觉得这田氏怕是知道了什么,伺候得更是用心,端水送饭,软语哄着。气得江氏直骂,“生了个窝囊废!不吃就不吃,还省了粮食了。”
只唐大海殷勤地伺候着,想着这田氏一晚都没闹腾,想来只是听到些风言风语。接连着几日,唐大仓早出早归,田氏指哪儿他就往哪儿,气得江氏在床上直呻吟着头疼。这要是以前,没准老三家的赵氏还会跑去献献殷勤。
这两日唐大海一家子趁着早早地吃过饭,便去小河村的北首瞧庄子去了。
“这庄子可比那经纪说的实在多了,这百来亩的地,有两条小沟渠穿过这水田,这怕是后来挖的,远远地望去,确实是一座小山头,连着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