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酸酸苦苦的,让云雪裳的心情也难受起来。
云菲霜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群莺红柳绿之中,云雪裳看到她这苦涩之中,有情动的的波光在流动。
这妮子对安阳煜动心了!
安阳煜他是有本事的,他不咸不淡地宠爱着这些女人,或亲密或疏离间,便让一颗颗少女的心都丢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男人若只有这样的本事,又算什么男人?云雪裳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随着云菲霜到了那只小亭中。
亭子被几丛茂密的竹子围在中间,那郁郁葱葱的竹中,有几支竹居然抽了淡黄色的花穗子,竹子和人一样,也有绚烂的一刻,然后慢慢失去生命得。
云菲霜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去找安阳煜,神情迷茫。云雪裳闻到她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淡香,这香味儿,不像是花香……倒像是种青草的味道。
两姐妹也是许久未见了,渐远离了人群,渐渐开始放松,云雪裳带头闲扯起屋里的话,说到了小时候云雪裳怂恿云菲霜偷了家里新做的鞋面儿去卖的事。
云菲霜家境不太好,父亲只是小吏,偏还讨了几房老婆,她娘亲年老色衰之后,她也跟着不受重视,常常被那几个姨娘勒令熬夜做些衣服鞋袜,到最后她却穿不上一回新鞋。
云雪裳看不过眼,让她悄悄把鞋面儿拿了出来,自己跑到集市上替她卖掉了,一共得了七吊铜板,两个丫头足足吃了一顿饱的,还买了一壶糯米酒喝了。结果是云雪裳又挨了一顿好打,而云菲霜的爹怕打坏了她,没人再熬夜做活儿……因此只跪了跪,吓了吓,便放过了她。
提到这些“英勇往事”,云雪裳又快活了起来,挨打算什么?不过是皮肉疼点而已,她心里是快活到极致的!她第一次用自己的行动证实了,她可以不靠爹,可以靠自己挣到钱养活自己!
她的唇扬了起来,眼睛微眯,便把那漫天的阳光全都收进了眸子中,融成了一片灿烂。云菲霜看了她一眼,便轻拧起了娥眉,小声说道:
“姐姐,你还要和皇上僵下去么?叔叔让我告诉姐姐,在宫里,还是只有皇上才能依靠。”
云雪裳想到方才在湖边上看到爹的时候,他连看都没朝自己看一眼,想来也不会为了娘着急,他有一屋子的老婆,少一个不喜欢的,他才不会着急。
她淡淡地应了声,看向了园子的那头。
两个男子正并肩往这边走来,紫色王袍的是沈璃尘,藏青色衣袍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慢慢走近些,云雪裳才看清楚他的模样。乌黑浓密的发在头顶用青玉冠束起,锦衣上绣着一只咆哮的猛虎,胸前佩了一块鸡蛋大的玉石,腰间还悬了一只同等大小的玉石佩饰,鼻梁挺拔,浓眉大眼。
“给王爷请安,给大将军请安。”
众宫奴已经跪了下去,向二人行礼。
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轩辕辰风?云雪裳意外极了,居然长得挺好看!她想像中的大将军都是一把胡子,满脸漆黑的人物。这小子居然年轻挺拔,俊朗阳刚。
依辈分,轩辕辰风是太后的堂侄儿,轩辕家年轻一辈里最最出色的人物。他今年刚二十岁的年纪,从小就爱舞刀弄剑,七岁拜了青云山长明道长为师,进山一学便是十年。十七岁以别名直接投了军,全凭自己在战场上的战绩做了参将,直到封王拜相的时候,大家才知道他是轩辕家没落的一支人的子孙。
那群味嘻闹的嫔妃们安静了下来,不知道安阳煜说了几句什么,大家便开始行礼退开。云菲霜身边的宫女快步过来,催着云菲霜离开了御花园。
云雪裳只好回到了宫婢之中,像木头一样傻立着。
那三个男人开始还是小声说话,渐渐的便大声起来,说得多的是轩辕辰风。
见他们开始说些国之机密,顺儿使了个眼色,让众宫婢都退到园子外面去,云雪裳刚抬步,却被顺儿拉住了。
“你和洒家一起在这里伺侯着。”
难不成自己伺侯人伺侯得好一些?云雪裳瞪了顺儿一眼,顺儿只当是没看见,一本正经地抱着拂尘站着。
那三个人开始一面说一面往园子深处走去。
讨厌的一主一奴,都和自己过不去!云雪裳翻了翻眼皮子,认命了。
三个人谈的是南边的匪祸,轩辕辰风主战,沈璃尘主张招抚,养民生息。轩辕辰风的声音大,语速又快,他一说话,震得在后面几步远的云雪裳耳朵都发痛。可是沈璃尘的理由却层次分明,每每只几句话便让轩辕辰风哑了下来。
安阳煜一直在默默地听着,并不出声,偶尔停下脚步来,仰头看着那蔚蓝的天空。
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局势?
这三个人,代表了三方不同的势力,怎么可能在一起这样平和地讨论朝政天下?一直行到园子最深处,安阳煜才停下来,转身看着他二人沉声说道:
“北战,南安。”
和赤月国开战,向山匪
招安。安阳煜最终采用了沈璃尘的建议,只四个字便结束了这次商谈。
沈璃尘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倒是轩辕辰风有些不服气,一甩袖子闷闷不乐地坐到了一边的石凳上。
国事谈完了,气氛也冷清了一下来,云雪裳从旁边冷眼看着,轩辕辰风似乎是对沈璃尘有极大的不满,那看沈璃尘的目光也毫无忌惮地写满了敌意。
有趣,有趣,两只狐狸的战争本身就是精彩的!再掺上这个虎头虎脑的莽撞小子,不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