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齐悦瓷打发走了英华,匆匆回去找五小姐,孰料在半道上撞上襄国公府的三小姐。
三小姐只带了个小丫头,她原是与他家四小姐在一处扑蝴蝶玩儿的,岂知两人只顾着看蝴蝶走散了。沈家园子大,她又不熟,误打误撞闯入了石榴林里,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齐悦瓷只得送她出去,与她指明了方向,才回身去紫藤廊。
哪想五小姐等她许久,不见她回来,便嘱咐了晴云在此侯她,自己先去附近转转。
闻言,齐悦瓷倒是不急了。
她正走得累了,索性坐下来歇歇脚,吃盏茶润润喉。
自从好端端被哄出去见了那个什么英国公府的丫鬟之后,画枕既是自责,又是不解。她一直拿眼偷觑着齐悦瓷,可惜主子的事,她一个下人不好多问。
齐悦瓷看她憋得难受,扑哧笑道:“不是我有心瞒着你们,而是怕你们担心,索性不与你们说,谁知到底被人捅了出来……”她说着,摆手挥退了别的小丫头,自己方压低了声音,将那日的光景轻描淡写提了提。
尽管如此,还是把画枕吓得脸色煞白。
好在那人是英国公,又没有歹意,不然小姐的清白,可不就是毁了。夫人临去前,把她交代了好一番话,若是小姐有个什么,叫她如何去见夫人呢?
不过,仔细说起来,那英国公的为人倒是十分正直。既没有趁人之危,也表示愿意负责,如果小姐与他,那……
画枕私心以为。小姐能嫁给英国公不失为一桩好亲事。只是,小姐不肯。必定有她自己的考量,她还是不要多说什么了,于是柔声笑道:“小姐把我们瞒得好苦,往后我再不敢夸口了。
这原属我失职,小姐还是罚我得好,不然我心下难安。而且,以后小姐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独自一人……咱们自己家里,都要有个人前后服侍着才好。
咱们几个。虽没什么本事,紧要关头,也能替小姐壮壮胆不是?”说起这个,她端正了容色。生怕齐悦瓷不听。
齐悦瓷无法。心知这丫头不会轻易撩开此事的,只得答应了她:“罢,都听你的还不行?你也不用自责。是我自己大意了,以为在庄子里,不用怕。罚就算了,哪日你得了闲,与我多做几个荷包即可。”
“小姐肯这般,别说几个荷包。几十个几百个都是有的……我冷眼瞧他们府上的丫鬟,果是与别家的要不同些。”她这是在寻思方才的英华。举手投足间英气十足,爽直得很。
英国公府也是百年的大家族了,只是他们与齐家不同,不是以书香门第出名,而是以武功扬名。
天下一统之前,也曾称霸一方。这样的家族,家中男女老幼,必然是颇为欣赏从武一途的,说不定,连下边的丫鬟中,都有那有些身手的。
记得襄国公府的陈桦,不就会一点嘛。她母亲是先英国公的妹妹,一定是自幼家教使然,不然不会由着女儿如此。
齐悦瓷点头赞道:“可不是。性子倒与浅碧有几分相似,还是咱们浅碧缺少她的稳重……”
她的话没说完,已听得浅碧老远喊道:“小姐又在说我什么坏话?你们却是会找地方,要不是遇到五小姐在湖边树下钓鱼,我还找不到你们呢。”
她脸蛋红红的,显然是一路找过来,费了不少功夫。
“何尝说你了,夸你几句不成?你说五姐在湖边钓鱼,她不是一向不喜这些玩意吗?”齐悦瓷与画枕捂着嘴笑,听到五小姐,不禁诧异地问了起来。
“……我问了好几拨人,都没看到小姐,不由急了。寻到西边那片柳树下,恰好撞见五小姐在树下站着,忙赶上去询问,她随口答了我一句在钓鱼,我倒没细看。”浅碧素来毛躁些,她这般大家也不觉得奇怪,登时笑了。
齐悦瓷看看时辰不早,是该去寻众人了,便扶着画枕的手起身往外走,一面戳着浅碧的额角笑骂道:“几时能改了这毛手毛脚的性子!怎的不陪着八妹两个放风筝了?”
原来,沈家五小姐的风筝一放,立时吸引了好些小姐,都赶着去瞧。
八小姐十小姐两个夹在许多年轻女孩儿中间,分外高兴,由丫头领着也把风筝放上去了。一时得意,早把浅碧给抛到了脑后,浅碧看二人没什么别的吩咐,便叫余下的小丫头好生跟着,又托了沈五小姐,自己才来找齐悦瓷,生怕没人伺候她。
“如此说来,小姐之前的话竟是错了……我听她这番描述,发现她也沉稳许多,还记得嘱咐丫鬟什么的。”画枕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浅碧冲二人翻了个白眼,懒得与她们计较,引路去湖边。
这是人工挖掘的小湖,从府外引了活水过来,湖里种了些荷花菱角。靠近西边的湖畔,是一大片嫩绿嫩绿的柳树,脚下种着不起眼的野花。
因着这里地处偏僻,等闲无人过来。
齐悦瓷几人走到半途,她忽地问道:“五姐有没有说在这等我,还是去与众人汇合?”
浅碧一愣,摸着自己的头笑道:“我一味急着找小姐,忘了这茬儿了……”
“哈哈……”二人都笑。
画枕想了想离这有些距离,为免齐悦瓷白走一趟,便提议道:“不如我过去看看,在不在的给小姐传个话。小姐先去前边吧,不然离开得久了,大家或许要来找。”
“你说得也是。那我们几个先去给小姐们歇脚的锦绣阁里等着,累你走一遭吧。”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