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槿轻轻点头,还是觉得不妥:“可是,那是你的嫁妆……要不,我给他银子让他自己去折腾吧?”
这么一大家子人,没事还能闹出点口角来呢,一旦五哥用公中的银子开酒楼的事传出去,那……他不敢想象那场面。
看来,他并不反对分家,所以对自己的话没表现出生气。
“我在京城的铺子俱是由沈锐打理,他虽看着年轻,其实做起生意来甚是老道,五哥有他帮着相看,不会出岔子的。”齐悦瓷不希望他那么为难。
本来,这个担子就不应落到他肩上……结果,他一个人承担起了整个国公府上下几百口人的重责,他却从无怨言,究竟是为什么呢?
齐悦瓷难以理解。
她相信,总有一日,邵槿会给她一个解释的。
反正眼下这事,就凭五爷那么点小聪明,根本不是沈锐的对手。沈锐又不比别的管事,会因他是主子就畏惧一层,事事依顺,说不定,沈锐还能代替自己好好修理他一番呢,看他往后还敢不敢打自己的主意。
邵槿低头半晌,犹豫道:“你的管事再厉害,到底是下人,只怕会顾忌五哥的身份……”
五爷好歹是国公府的主子,是他的堂兄弟,一般下边四五品的小官见了还奉承不已呢,何况是个下人。
齐悦瓷不以为然地笑笑:“沈锐不是下人。”
虽然以下人的身份把沈锐带到了国公府,可是在齐悦瓷的心里,从未拿他当下人看待。
“不是?”邵槿有点好奇。
“他曾经是我父亲的门客……父亲去后,留在我们府里照应,我看他颇有点手腕,索性带在身边,将来有机会也好提拔他一下……”齐悦瓷说得是真心话,邵槿却半真半假听了。
因为这个年代能给人当门客的一般是读书人,性子清高,没几个肯委身给人做奴。听齐悦瓷的口气那人本事不小,正该去投奔自己的前程,岂能因几个银钱而自降身份?
不过,齐悦瓷已经说到这,他也不好再拒绝,不然显得他太矫情了。事情是他亲口提出来的,如今再推三推四……
齐悦瓷叫了绿肥进来,服侍邵槿洗漱。
两人上床安歇。
邵槿问起齐怀玉的事,齐悦瓷细细解释了一番。
“……五姐不是有了身子吗?”邵槿诧异得问道。
齐悦瓷微怔,很快反应过来。邵槿是指齐怀玉有喜了,理应给自己夫君安排通房之类的,怎么能为了这种事闹得离家出走呢,太不守规矩了,全没有大家子夫人的涵养气度。
她心内苦笑,这就是男女观念的差距啊!
在邵槿的认识里,这件事一开始就是齐怀玉错了,不该指望男人守着她一个。一旦有孕,就得大大方方给常安泰纳妾收通房……为了一个下人,闹成这样,叫亲戚朋友们一起看笑话,与市井里无知的泼妇何异啊。
他对自己的好,是有原则有立场的。
……绝不会允许自己越过一步。
齐悦瓷不想与他争辩,更不会傻到试图去说服他。他听了自己的见解,多半也是把自己看成妒妇一类的吧?
她笑应了声是,没再说话,翻身朝里睡觉。
邵槿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先后变化,却不明就里,呆呆望着她不知所措。
过了有半个时辰,屋里传来悠长平缓的呼吸声。
第二日午后,常安泰来了,不知他是怎么打听到齐怀玉在此的?齐悦瓷听报,忙命下人先把他带到外院花厅坐,自己去找齐怀玉,好歹得问过她的心意。想了想,又遣人去请邵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