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向哪些家收购夜枭都有留意么?”张婆子是厨房里负责买菜的婆子,每个月光从菜的差价中就赚好几两银子。这肥差是申氏赏的,自然鞍前马后地为申氏效命。
“二小姐放心,这事全交给水苋盯着,眼下,张婆子总共收了二十来只的夜枭,每日放五六只出来闹腾,现下可能就剩七八只,再装神弄鬼两日也差不多了。”
“明儿,你悄悄给水月递个消息,让她接着给母亲的药里添点安神剂,睡前喝。这些事,她不必知道太多。”明晚,她会在沈府掀起腥风血雨,让申氏再难翻身。
“遵命,二小姐!”
第二日,夜晚戊时,沈府来了个清云观的观主贺山道长。在沈府的前宅大堂前的四方院内摆下道场,沈府上下除了不在府中的沈逸辰,得了失心疯的沈千雪,养病的宁氏外,其余的全部到场。
众人坐在下首处,遥看着天师站在高高的天梯之上,指剑对天长呤,时而焚符咒,时而洒烈酒。年纪小的沈逸飞和沈逸星两个靠在一处挨着,倒看得兴高彩烈,只当家里又请了戏班。
沈千染很安静地坐在老夫人的身旁,申氏靠后坐着,身边挨着沈千碧和申柔佳。
闹了大半个时辰后,刚开始还听到几声笑声,后来就慢慢安静下来。众人脸呈喜色,纷纷说天师果然名不虚传。
又过了一柱香时,天师缓缓地顺着云梯而下。
天师满面红光,手持拂尘,正声道,“老夫人放心,贫道已施法,府内暂时不会再有妖邪入侵。只是……”语及此,略加为难的环视众人。
沈老夫人一惊,声音骤然变紧,“天师有话但讲无妨!”
天师指了指偏东方向道,“老夫人,贫道登高而望,沈府地脉主楼地处偏东,为此园贵气聚集之地,沈家的命脉全靠此气聚养。请问老夫人,此楼现当住的是哪一位贵人?”
“是老身的长媳宁氏。”
谁也没注意到,天师的话一出,隐于沈老夫人身后的沈千染眼里射出了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
“宁氏?”天师一本正经地从册里翻找到宁氏的生辰八字,右手信起数着,口中默念有辞,突然一声长叹,“老夫人,贵府尊夫人的命格为七煞格,所谓伤官见官,为祸百端,若让她居于五鬼之地,或是七煞之地,那还能镇一镇沈府的煞气,居在贵气之中,只怕会招灾引祸。而且……”天师五指齐动,似乎又在算着,稍倾,摇头长叹,“若贫道猜得不错,贵府已有四年无新丁,正是因为贵气被煞气所阻。”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小声议论开。
个个交头接耳,但压低了声音,一旁的四姨娘马氏脸色微变,柳眉挑起,竟脱口而出道,“怨不得我年纪轻轻,老爷又正当壮年,却多年无处,原来是给人镇住。”
沈老夫人回身瞪了马氏一眼,怪她不成体统。但此时老夫人心中翻来覆去也只是煞气这两个字眼,根本也没心思和她计较。到了她这岁数,最忌的就是八字相冲,风水破坏致家宅不宁之事。如今说宁氏竟命犯七煞,她怎么不着急?
“依天师看,该如何是好?”沈老夫声音显得比平常混浊。
“这——不好说。”天师故作神秘地沉呤着,申氏状似很焦虑,“天师有什么话尽管说,老夫人在这呢!”
“贫道建议,先让此楼空置,将所有主子的生辰八字摆在祖宗祠堂上放一周天,若沈家祖宗有灵,自当会给提示。”
老夫人眯着双眼,一时也打不定主意。要说,这东楼,宁氏也住了好些年,这时就凭天师一句话就让她腾出来确实也说不过去。但是,天师说的话已象个疙瘩卡在心中,怎么能不介下心怀?心中疑惑正想问具体事宜时,沈千染却站起身,脸带微笑,似乎面对天地变色也波澜不惊,“小女不才,曾听说过。七皇子的生母与母亲同年同月同日生,这么说,当年的兰妃也是七煞命格?”
众人大惊,兰妃是圣上最圣宠的女子,因为不喜宫中生活,皇上还迁就让她在民间自由自在过自已的生活,每年兰妃回宫,皇上都让百官徒步城外迎接。
“啊……”天师张口结舌,若说不是,那方才自已的一番话就纯属骗人。若说是,那冲撞的可是兰妃娘娘,传了出去,就是杀头之罪,他可担不起!
“敢问天师,我娘的命格究竟是不是七煞命格?”沈千染逼问一句,眸内氤氲跳动全是无法掩饰的怒火。
“二小姐,你一个千金小姐,大门不出,怎么会知道兰妃的生辰?再者,兰妃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她的生辰又怎么会轻易让外人知道?”申氏满脸心疼地上前抱住沈千染,眼睛里浮动着泪花,“姨娘知道你心里替夫人着急,依姨娘说,这事还是让祖宗来决定。眼下老爷进了宫后就一直没回,老夫人心里着急,家宅最近又不消停。你也当理解老夫人的心情。”她的话合情合情,让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若非沈千染经历了前世,她也会为她的一番表演所迷惑。
申姨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获得众人的理解。个个连连点头称是。沈老夫人脸色凝重,“染儿,长辈在说事,你小孩子莫插嘴,坐一边去,不得再对天师无礼!”
看到众人怀疑的眼光,沈千染淡淡一笑,对老夫人慢慢解释道,“先前去珈兰寺时,孙女求慧能大师给母亲看看吉凶,报了生辰,慧能大师叹了一句,说母亲的命格竟和当今七皇子的生母相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