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熟悉的街道,如今被陌生的人所占满。零行走在当日贫民区的狭窄小路上,这些道路如今显得更为狭小。随处可以看到路边一顶简陋的帐逢,将本来就不宽敞的道路堵得更加拥挤。以前住着一户人家的小楼,现在只怕要塞进两户甚至更多人。
罗马城的人口基数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状态,错非教皇厅将所有的物资开放并用以城中平民的生活之需,仅是城市每天的食物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保罗救下了大多数的平民。
平民是一个国家的基础,没有他们,国家也就不复存在。如今教皇厅的大义表现,让保罗这个年轻教皇在平民当中也赢得了足够的敬意。零一路走来,不时听到人们在讨论保罗教皇的时候,都会加上伟大、仁慈这样的字眼。
终于,零停在了一栋小楼前。楼房的门边两侧,各有一名士兵担当守卫。在贫民区看到两名守卫确实是一种别扭的画面,而且守卫的出现,也将小楼和楼外的世界区别了开来。起初还有人反对,不管小楼里住的是什么人都不该区别对待,可一旦知道小楼主人的名字时,却没人再提出反对的声音。
因为里面所住的人,她对于整个大陆的付出,足以为她争取到这种殊荣。
她叫辛德瑞拉,这个名字本身便代表着一段传奇。
零一出现,两名守卫十分激动,甚至还想进楼通传。零摇了摇头,制止了士兵的动作,然后自己推开了大门。门中仍是熟悉的布置,这里曾经是他在罗马城里短暂时光的住所。本来小楼不会留给零太多回忆,可有了辛德瑞拉,哪怕再简陋的房子,也会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
走进布置简单的客厅,地面铺着一张洗得发白的地毯上,摆着一套已经有些年头的木制家具。刷着灰白颜色的墙壁上,一盏灯罩已有些许裂痕的壁灯正亮着,它那昏黄颜色的灯光投在旁边一幅不知出于何人之心的油画上。油画用简单的色块,堆砌出大海、蓝天、海岛和帆船的画面。谈不上意境,只是一种廉价的装饰,却营造出一种简单温馨的气氛。
窗台,一撮置于玻璃瓶中的雏菊轻轻摆动,于是那一抹明亮的黄,点亮了整个房间。
这时,楼上响起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是保罗殿下吗?上来吧,海文刚睡着。”
零轻轻一颤,那正是辛德瑞拉的声音。阔别经年,如今又听到这把熟悉的声音,零心中的激动无法用言语表达一分。他放轻了脚步,走上回旋的木梯,经过走廊,再推开曾经卧室的门时,一道熟悉的背影就这么窜进了眼中。
辛德瑞拉正背对着大门站在窗前,她轻轻哼着悠扬的小调,正给摆在窗前的盆景浇水。听到开门的声音,她面带微笑转过声来,可看到零的时候,她却全身一僵,便连笑容也凝定在前一刻。
“我来了。”零轻声道。
水壶掉到了地上,辛德瑞拉整个人扑到零身上。火辣的双唇立刻封住了零的嘴巴,滚烫的身体如同要挤进零的体内般,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容不下半丝缝隙。
一阵激吻过后,辛德瑞拉才喘息着和零分开。零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的双眼,久久没有说话。这一刻,语言显得那么苍白乏力,彼此间的眼神交汇,却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我不该把你留下来的。”良久,零才轻轻说道:“那样,我就不用想你想得那么辛苦。”
辛德瑞拉把脸贴到他的胸口,微笑道:“这是我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拉着零的手说:“来,你得见见他。”
把零牵到了床前,床上,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睡得正香。零点头道:“海文,是吗?他是我们的……”
“没错,我们的宝贝。”
零伸出手,轻轻在男孩的脸颊上按了下。男孩嘴里嘟嚷着一些含糊的音节,接着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零俯下身去,在孩子的额头轻轻一吻。男孩像是感受到什么,尚在睡梦之中,却“咯咯”笑了起来。
“他喜欢你呢。”辛德瑞拉说。
零骄傲地说道:“当然,他是我的孩子。”
又拉起辛德瑞拉的手说:“你过得很辛苦吧?”
“不。”辛德瑞拉轻轻反握零的手:“我生活在一个渔村里,那是我的家乡。我在那里过了一年的快乐时光,海文的到来,让我的生命更是充满了光彩。看到他的时候,我很确信他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你看,他的样子多么像你。”
辛德瑞拉温柔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小家伙胖嘟嘟的脸。
零拉着她说:“走,我们到那边聊聊,别打扰小家伙睡觉。”
两人坐在窗边,零对辛德瑞拉说了许多。他提及了离开西大陆后的很多事,包括自己夺取黑暗核心,又最终击退了普罗休斯想要清理中洲大陆的军队。零说着,辛德瑞拉听着,时间就在这个静谧的下午中悄然流逝。直到海文睡醒,呀呀地嚷嚷,辛德瑞拉才连忙起身,把小家伙抱了起来。
看了看时间,辛德瑞拉道:“来,抱着他。我要去做饭,你得给他换换裤子。那个,你会吗?”
零一把接过孩子,用一种即将面临大战的决心与口吻说:“我尽力。”
辛德瑞拉轻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零低下头,小家伙好奇地打量着他。似乎是血脉的关系,海文并不怕生,还伸手摸着零的脸,不时咯咯欢笑起来。零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