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雾霭朦胧,天蒙蒙亮。
阿土王爷教训新家奴,劳累了一夜,有些疲倦,倚靠在床头小憩一会。
南宫明月躺在圆桌上,双手被反绑着,头发凌乱,衣衫散敞,浑身上下被阿土王爷用蜡烛油烫的数不清的一块块红紫。红色的蜡烛油斑斑点点地沾粘在皮肤上,十分醒目。
“我要逃走。”
南宫明月经受了一夜非人的虐待之后,暗暗下决心要逃出去。
他看了一眼正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阿土王爷,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翻滚过身子来,从圆桌上滑溜下地。
房子门口有一名王府侍从把守,只能从后窗户逃出去,万幸呀,有一扇后窗子虚掩着,好机会。
南宫明月因为双手被反绑着,没有办法穿上外衣和鞋袜,唉,豁出去了,就这样拼命逃吧。
他用肩膀轻轻顶开那一扇后窗子,身子往后一仰,头朝外翻了出去。
清晨,冷风刺骨,正是一天中无比寒冷的时刻。
南宫明月十分侥幸地从后窗户翻了出来,赤着脚一落地,寒风一吹,衣衫单薄的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哦,好冷。
他战战兢兢地拔腿就跑,慌不择路,稀里糊涂地忘了应该往大门逃,反而向院子深处跑去。
西厥国的潇湘质子馆并不大,里面一共三大排房子。前面两排房子居住的是来自各国的质子。最后面的一排房子是客房,里面临时居住着一些前来看望质子们的客人。
南宫明月仓皇失措地逃跑,竟然跑到最后面的一排客房来了。
他看见最左边的一间房子露出了一个门缝,房门将要被打开的样子。他急忙跑过去,恰好门一开,他一头就撞进去了。
“嗷……”地一声惊叫,南宫明月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被撞得倒飞出去,四脚朝天地摔在门槛上。
房门里面,那个将要走出来的人,也被南宫明月撞得倒退了一步,吃惊之余,微微震怒,上前一把揪住南宫明月的衣服,把他从地上拉扯起来,沉声喝道:
“谁?想干什么?乱闯乱撞找死吗?”
“我……我……好冷……”南宫明月衣衫半敞,光着脚丫,在寒风中逃命,已经快被冻僵了,此刻,知道自己闯了祸,也吓了一跳,说话变得不流利起来。
那人听了,似乎觉得有些意外,眯了眼睛,开始打量眼前这个莽撞闯进来的陌生人,发现他只是一个少年,大约十四岁左右,衣衫不整,面容惊慌,光着脚,双手被反绑着,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很冷吗?”那人松了手。
“救救我吧,我好冷。”
南宫明月本来不适应西厥国冰霜严寒的天气,再加上昨夜被阿土王爷折磨得一夜没睡,又疼、又困、又乏,一大早就穿了单衣、赤了脚逃出来,早已冻得脸蛋通红,身子半僵,腿一软,倒在地上,只好冒昧地向人求救。
“你是潇湘质子馆里的质子吗?”那人口气缓和了许多,询问道。
南宫明月点点头,一双明眸很期待地看着那人。
那人是一名青年男子,大约十七、八岁,看见南宫明月点头,不再多问,弯腰抱起他的身子,大步走进屋子,把他放在了床上,转身又去关好房门。
“你好像快要冻僵了,好吧,本王子帮你暖一暖。”
那人说着,也上了床,伸开臂膀,把南宫明月搂在怀里,顺手扯过一条被子,将两人盖住。
南宫明月一颗心“砰砰”地乱跳起来,竟然像一个女孩子一样涨红了脸,唉,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被一个男子搂在怀里,同盖一条被子,睡在床上呢。
“你害羞了?本王子又没把你怎么样,我这是在救你,懂不懂?”那王子搂着南宫明月,在他耳边说着话,嘴里的热气吹拂他那冻红的耳朵,痒痒地很舒服。
南宫明月的确有点羞涩了,他的心像小鹿乱撞般狂跳起来,觉得自己被那王子搂着,很安心、很暖和。他不由自主地往王子怀里卷缩了一下身子,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能不能……先帮我……松绑?”
那王子小声呵斥道:“什么你你你的?这么没大没小,要叫梨王子殿下。”
“是,梨王子殿下……能不能……?”
这次,梨王子殿下没等他问完,半截打断南宫明月的话,断然回绝地说:
“不能,你别得寸进尺。本王子只负责帮你把冻僵的身子暖和过来。其他的,等一会再考虑。再说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被人反绑起来?本王子还不知道原委。万一我救了一个坏人,那可就糟糕了。”
“我……我不是坏人……”
南宫明月苦笑了一下,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要求梨王子殿下做这做那。梨王子殿下肯出手救自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不能再奢求别的了。
“住嘴,还敢说你不是坏人?一大清早,你就对本王子横冲直撞的。”那王子似怒非怒地说。
等了片刻,梨王子殿下见怀里的少年不再说话,原来是闭了眼睛昏昏欲睡,不由得暗暗笑了一下,心想:“他还真乖,初次见面,就这么被反绑着双手,也能安心入睡?”
梨王子殿下本来刚睡醒,打算出门的,现在一点也不困,只是为了帮南宫明月暖身体才躺在床上的,反正睁着眼睛没事干,于是,开始细细地打量起怀里的少年:
只见他面如冠玉,带着几分清纯稚气,长挑的眉毛入鬓,一双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