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蕊听见了,走在前面领路的孙文符怎么可能没听见,只见他惯来严肃的的脸上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怒瞪道:“好你个铃医,这方子从未所闻,人敢情小,胆子倒是很大啊,居然敢糊弄我们!”
那铃医也有些尴尬地说道:“民间偏方都是乡下人才会用的,小将军没听过不足为奇。”
孙文符不管,听到这种方子,简直就如同在侮辱自己最尊重的叔叔一样,开口怒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大将军是什么人,随口一个方子,以为能胡乱编排不成!”
铃医吓得两股战战,看孙文符的神色,他只觉得自己要大祸临头,吾命休矣了!
林蕊蕊忽然开口道:“这个方法在下倒曾在一本《民间偏方大全》的书上看过!”
孙文符猛地转头,严肃地开口道:“林大夫你真的看过?万不能胡说!”
林蕊蕊瞥了孙文符一眼,眼中含着轻蔑,说道:“真是少见多怪。”
孙文符又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不过这说话的时间也让他的情绪冷静下来,他知道,他刚刚的暴怒不过是迁怒,随即走了几步,大大方方地向那铃医拱手道歉。
那铃医诧异得连连摆手说不要紧。
也是因为孙文符这一下放低身态的做法,原本凝重得不行的中药堂气氛,倒是缓和下来。
连林蕊蕊都有些诧异,一个官身,官拜将军,天之骄子,这样的人竟然会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大方的向一个下九流身份的人道歉,居然如此谦逊,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啊!
“既然方子是真的,那现在怎么办?”孙文符道完歉,扭头看向众位大夫。
周文的表情很是尴尬,但是他是首席军医,不得不站出来答话:“属下认为,还是大将军的性命安全更为重要,要不,要不让人进去询问一下大将军的意见?”
孙文符一下沉默了,他是知道自己舅舅的,肯定不会答应。
“啧,”这时,林蕊蕊突然啧了一声,笑了笑说道,“真是一群学医学呆了,典型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哪有这种治法!”
清俊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那神色,简直和学校里的老师在发现自己的一大群学生,在同样的最为基础的问题上,再三犯错一般无可奈何。
“那,那要如何?”周文也是急了,完全忘记年龄辈分的问题,竟是半鞠躬的礼,焦急地问道。
林蕊蕊忙避开老人家的礼,回了一个半鞠躬后,才说道:“这病其实大伙是进了误区,吐出了虫也不意味着大将军的病症是虫子引发的啊。也就是说,未必是你们判断的寒热错杂,病的源头各样,但是症状却多有雷同,要知道乌梅汤可不是万能灵方,从来也不能包治。”
众大夫一下恍然大悟。一个急切的问道:“那,那是什么病症呢?”
林蕊蕊不忙回答,反而是看向最后一个诊治大夫,温和地开口:“这位大夫,能麻烦你说一下观测,诊脉后的结论嘛。”
“好,好的,”马大夫知道这是林蕊蕊给的一个洗脱被迁怒的机会,感激地看了林蕊蕊一眼,然后尽量详细的将诊断说了一遍,“不饥不食不饮,吐蛔,痛在胃,这都是脾虚之象。脉搏细弱,舌苔不厚,是虚症无疑的。下腹有块隆起,还拱动,可见肚中有虫……”
林蕊蕊听完,思索片刻便呢喃嘀咕道:“听起来像是寒邪夹冲气上逆呀。乌梅汤虽可去寒,但那味药剂里含有淡黄芩,这是增寒的,难怪效果不佳。依我说,最好还是补里虚。”
说着说着,她就向着病人躺着的病房前去。
也许是林蕊蕊的姿态太有高人一等的神医做派,众大夫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当学徒的日子,亦步亦趋地试图跟着林蕊蕊走进去,最后还是被门口站着的士兵拦住,跟着进去的只有以周文为首的军医和那个马大夫。
“这,这是?”将军夫人听到偏方后就赶紧进来和自己夫君说了,左右相劝,孙伯虎就是软硬不吃,急得她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刚站起身,打算出去让大夫们再想想办法的时候,却见到领头一个异常俊美的少年走了近来。
“回夫人,我是大夫,”这位将军夫人给人的气质非常温和,合了林蕊蕊的眼缘,是以很有礼貌的拱手。
跟在林蕊蕊身后的孙文符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林神医对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对着婶婶反而是一副恭敬有加的模样,真是一个油腔滑调的小sè_láng!
“大夫,大夫好,好大夫麻烦过来看看,”虽然有些怀疑林蕊蕊的年纪,但将军夫人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好的,”林蕊蕊应答,走了过去。
孙伯虎大将军躺在床上,面皮灰暗,脑门满满的都是汗,双眼半开半合,瞳孔涣散,全身都盖在被中,看上去非常虚弱。虽然有了空间的“医检”与“药析”是不需要诊脉的,但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也是为了安病患家属的心,林蕊蕊还是将手指打在孙伯虎的手腕上。
她似乎是注视着孙伯虎,实际上是在查看“医检”与“药析”里提供的方案,有中医有西医的,有几天几月的,也有一剂见效的。
想起自己还在前往蜀城的路上万万耽搁不得,又想起那位将军夫人的那个承诺,林蕊蕊打算好好的露一手。
林蕊蕊淡淡地开口:“将军心胸中有寒痛,呕不能食。腹中寒,上冲皮起,出现有头足上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