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棠圻听着朗笑几声,御上墨听见好笑又无奈。
接下来的几天,沈绿兮待在主城府的炼药房里一直没再出来过,直到第三天的傍晚,那抹浅绿色的身影才跃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千棠心在施完针,情况有所好转时,就已经不用再待在冰封密室了,移回了她的房间。
房内,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千棠心虽然五年来都没有在这个房间,但千兆天和千棠圻依然是每日吩咐下人打扫干净,就连千棠心最喜欢的海棠,也是五年如初,照料的很好,依旧生机勃勃。
炼制压制炼魂淬血的丹药最重要的一道药引,其实就是血魔身上的血,幸而那时在血洞沈绿兮留了个心眼儿,在血魔受伤逃离时,收集了一些他的血,以防在帮卓木弥水儿和若久景少炼制解药的时候不备之需。
却没想到,卓木弥水儿和若久景少还没救,倒是先救了千棠心。
千棠心服下了解药,还需要沉睡好几天才能知道是否有效,为了避免有人想对千棠心意图不轨,千棠圻和千兆天各自派出了自己手上的十名暗卫,暗中守护着千棠心。
在格勒部落,族长和少族长都有权利培养属于自己专属的暗卫,千兆天的暗卫便是他还是少族长时开始培养的,忠心程度完全不亚于不懂反抗只懂得服从命令的死士。
主城府五派某处厢房。
“爷爷,你说的是真的?千棠心真的快要醒来了?!不,不可能!爷爷,她明明昏迷了五年了,怎么可能会醒过来!”纳兰瑶圆瞪杏目,大脑在听见五长老带回来的消息后一片空白,没有来得及多加反应,一把扯下了金色织锦的幔帘,激动的破口而出。
绣着金色丝线的幔帘落下,整间厢房的面貌才全然看清,房间四角皆是汉白玉地柱子,四周地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地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地绽放,青色地纱帘随风而漾。
奢华!
内室全是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深红色织锦,一个棕红色的几案上摆着一个青铜的熏炉,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龙,龙口中正微微吞吐着袅袅轻烟,令人心定神怡的香气在帐内缓缓飘散。
纳兰瑶只觉得此刻嗅着熏炉里的香气愈发烦闷,美眸闪过一抹厉芒,拂手狠狠的把桌上的瓷杯扫到地上,她面容狰狞,双眸射出残忍的光。
千棠心!她绝不会让她有机会醒过来!
五长老眼神复杂看着神智几近癫狂的孙女,谋算了几十年,这一刻,却有些迷惘了,他庸碌算计了一辈子,用尽心机培养了远比许多人要出色的纳兰瑶,可……如今看到自己亲孙女眼中迸射的疯狂,他开始怀疑……他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反而是害了自己孙女的一生?
“瑶儿,天既注定让我五派衰落,我们就不要再去强求了……”五长老腰身微微躬着,鬓边的白发似乎又添了许多,染着岁月风霜的脸上竟是疲惫之意。
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之后,他才发现从前的自己有多愚蠢,企图挑战他们神圣至高的族长……如今想一想,也觉得有些可笑,都说经历了生死,心境便会平和,大彻大悟,不是上一次的事,他恐怕也还沉浸在扳倒首派的愚蠢谋算中。
活了大半辈子,愚蠢了大半辈子,才明白过来,格勒部落一直都是首派的天下,首派一向尽得人心,可以说,格勒部落的兴旺完全是首派的千家带来的,可惜,他被利欲熏昏了心,看不清形势,还一心以为,只要瑶儿得到了圣女之位,就是他们五派纳兰家的出头之日,如果说,他之前还抱着一丁点希望的话,那么,在得知千棠心不久后将会醒来,他总算明白,那做了大半辈子的梦,碎了。
“爷爷,还没走到最后一步,谁是最后的赢家还说不定,您怎么可以灭自己威风!”看见自己爷爷丧失了斗志的样子,纳兰瑶眉心不着痕迹的一蹙,眼里划过一抹隐晦的阴厉。
“瑶儿,你还不肯醒吗?千棠心醒来之后,我们筹备的所有事都会化为乌有,已经是没有希望可言。”五长老颓然叹气,无力地跌坐在椅上,神色黯然苍凉。
纳兰瑶冷哼一声,眼里划过凶残的光芒,充满狠毒的声音,从那张鲜艳的红唇里吐露而出,“哼,爷爷,死人,是不会醒来的!”
五长老布满皱纹的脸“刷”地一下白了,神色慌张不已,“瑶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纳兰瑶一双眼睛顿时充满了嫉恨,面色狰狞的说,“只要千棠心死了,圣女之位自然是我的!我们五派,就不会衰落!”
五长老一听,急忙阻挠,劝道,“不,瑶儿,你不能这样做,太危险了,你如果杀了千棠心,族长和少族长还有首派的人都不会放过你的!”而且,千棠心一死,瑶儿也未必能成为圣女啊!
纳兰瑶勾起一抹残热的冷笑,“爷爷,我既然要成为圣女,自然不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我可没说要亲自杀了千棠心,这世上,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借刀杀人么?”
借刀杀人?
“瑶儿,你……”
纳兰瑶慢悠悠捡起刚刚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