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丝面色凝重,沉声道:“果然就让我料了个正着。”她说完,芳草和芸娘都吃惊地看着她,喃喃道:“什么?姑娘(妹妹)你……你已经料到了,这……这是些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他们今夜会来……他们来侯府做什么……”
阮云丝冷笑道:“这个时候来侯府,除了趁火打劫之外,还能做什么?哼!我就料着大概会有事,却没料到是今晚。其实这也不难猜,当日那李姨娘的奸夫能在被我哥哥爹爹发现后翻墙逃跑,就说明那人有些手段,这样的人,若不趁着侯府正乱着的机会来趁火打劫,也就没胆子进侯府偷女人了。”
一语未完,只听喊杀声果然清晰起来,接着就是一人大喊道:“动作麻利点儿,别惊着了姑娘们,都绑了,这会儿世子爷怕是已经在前厅等着,走走走,留两个人,找几个婆子报信,各房各院都说一声。”
阮云丝放下心来,对芸娘和芳草呵呵笑道:“行了,不必担心,看来都摆平了,唔,没想到咱们府里家丁的素质还真是不错,嗯,哥哥看上去不太着调,这种时候还是蛮靠得住的嘛。”
芳草和芸娘呆呆看着她,喃喃在嘴里重复着自己理解不能的词语:“素……素质……素质是什么东西?”
“哦……”阮云丝咳了一声,心想坏了,有点小兴奋,差点儿原形毕露。没办法,这种现实中的劫案很难遇上嘛,何况还是正义战胜邪恶地结局。从前都只有在电影院里才能看到这种桥段呢。
因就和芸娘芳草在屋里静静等着,果然,过了约莫小半刻钟,就听见房间门被敲响。一个婆子的声音道:“三姑娘睡着吗?”
阮云丝微微一笑,心想我要是睡着,你还来敲门吵我美梦啊?于是命芳草去开门。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婆子走了进来,很显然也是在梦中被揪起来派任务的。看见芳草芸娘和阮云丝都是披着褂子坐在床上,这婆子便陪笑道:“我看见屋里亮着灯,就知道姑娘定是也醒了,不然也不敢进来打扰。”
阮云丝笑道:“无妨,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我怎能睡得着?你既来了。就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听见院里声音嘈杂,有人嚷嚷着把什么人绑了。”
婆子点点头,露出心有余悸地表情,夸张道:“啊哟。姑娘可不知道,刚刚这后院里真是惊险万分哪,竟然有几个胆大包天的强人进了来,天啊,这些人怎的如此狠毒,上天也不把他们收了去。幸亏咱们院里的大爷们厉害,将那些贼人全都绑了,一个也没走脱,饶这样。还是留了两个在院子里巡逻呢,让老婆子我来和姑娘们说一声,千万别出去,虽说贼人们都成擒了,保不准他们还有没有同伙,万一进来了。正碰上姑娘们,姑娘们是金贵身子,擦破了一点油皮都不得了的……”
阮云丝耐着性子听她唠唠叨叨,好不容易等这婆子说完,她就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芳草,你拿一串钱,给这妈妈打酒吃,半夜好梦正酣,却被叫起来派差事,也着实辛苦了她。”
芳草答应了一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了一串钱,那婆子万万没料到还能得到赏钱,如今侯府虽然暂时安稳了,但真正地情况谁不知道啊?那些主子们就是平日里出手大方的,这会儿也是紧紧护住了钱袋,何况本来平时就小气的?人人心中都有防备:万一这侯府倒了,自己多一文钱防身也是好的。
却不料这三姑娘果然和别人不同,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她要掌家,不说锱铢必较,反而出手尤其大方。只把那婆子喜得,竟跪下磕了一个头,嘴里直念阿弥陀佛,这里方捧着钱去了,心中除了乐开花之外,也是出奇的安稳了。暗道看三姑娘这出手,分明十分大方,许是侯府没几天就能恢复从前风光呢。
阮云丝这里看见婆子走了,便用手掩住嘴巴打了个呵欠,躺下道:“还不到五更天,让我再睡一会儿,哥哥这会儿怕是睡不成了,嘿嘿嘿,明天等着看他的黑眼圈。”
芳草和芸娘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一笑,也躺下了,不过她们可没有阮云丝这份儿定力,到底辗转反侧到天亮,实在是在被窝里呆不住了,便爬起身梳洗。
昨夜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府中秩序,卯时三刻,厨房那边送来了早饭,阮云丝就着稀粥和炸出的金黄馒头片,吃了块腐乳和一个咸鸭蛋后,便往阮思齐的院里来。
只见顾氏和柳姨娘也正在院中说着什么,两个孩子却是不见在身边,她左右看了看,顾氏便笑道:“承运和承业都去族学了,这两日因为府里的事情,族学也停了,如今诸事妥帖,自然要重新开的。所以一大早,我和柳妹妹就把他们送出去了。”
阮云丝恍然大悟,暗道可不是?那两个孩子也有六七岁,正儿八经该启蒙了。因又想起昨日看到的那个孩子,因问道:“是了,二弟如今也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吧,也去族学里吗?昨儿我让芳草找他去我那里,结果芳草找了一圈儿也不见人影,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
顾氏和柳姨娘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诧异之色,顾氏便笑道:“三妹妹怎么忽然想起了思举?唉!说起来惭愧,;老爷如今这个样子,论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可我们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待这孩子,他从小儿就孤僻,就连老爷都拿他没办法,原本指望着他读书立志,偏偏他又不好此道,还总是惹出祸端,弄得老爷也不喜欢他,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