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风声,果然有人来问,可是却嫌三文钱太少,想抬高一下价钱。之前二狗子他们捉鱼就跟玩儿一样,一天五斤很是轻松,这次麻烦一点,所以她多给了一文。
沈寄知道这是因为别人看着魏家挣了钱,所以想提价。其实三文钱不算少了,因为其实不累人就是太臭。而且半个小时就可以洗出来。并不耽误她们做家里的事,做一个荷包还要花半天呢,也不一定能挣到三文钱,除非有魏大娘那样的好手艺。顺便说一句,沈寄现在也可以自己做荷包,裁布做衣服了。只是她在这个上头确实没天赋,只能勉强看得而已。好在,她自己也对这个没太大追求,并不气馁。
她轻声对魏大娘说:“大娘,我们烧热水洗,邻村应该有不少人愿意的,大婶们不愿意就算了吧。”
魏大娘点点头,“嗯,也不能勉强人。”
做肥肠比鱼丸的工艺简单许多,切好下锅,主要也是靠作料。所以一天沈寄可以做两笼,或蒸或煮或烧。便有人盘算了,洗两笼挣六文钱,两天可以买一斤肉吃,很不错了。再说还是用热水洗,这二月间用冷水的话可冷了。当即,便有个刘三婶说她干。魏大娘就把她定下了,其他几人只能恨恨离去。
就这样,一个月里,沈寄又挣回了四两银子,她也没拿自己的四百文,让魏大娘一起托人给魏楹捎去了。他在外头,用钱的地方多。能让他少为银钱操点心也好。魏楹好了,这个家才能真的好。她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个了。
要想继续奔小康,就势必会让其他人眼红。而让他们眼红却不能做什么,就只有靠魏楹取得功名了。
三月底,魏楹风尘仆仆的从州府回来了。人消瘦了不少,看着眼睛就比较大。
沈寄瞅着他眼神明亮,估计考得不错,便有些促狭的想,声音变得愈发的明显,小朋友正式进入青春期了,以后就会知道想女人了。等这次发了榜,他如果榜上有名的话,说不定就要定下亲事了。
不好,那自己岂不是又多个老板,还得天天再多伺候个少奶奶。万一是个事多的主可不妙。
“寄姐,你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在想什么?”魏楹沙哑的声音在沈寄耳边响起,同时还在她额头上敲了个爆栗。
“痛!”沈寄捂住额头。
魏大娘看着这一幕,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游移了一下,然后开口,“这次因为考试,都没能给你过上生辰,这就十五了。对了,还有寄姐,你也满九岁了。今天不如吃面吧,就当给你们二人补过生辰。”
沈寄心道,我是凑数搭便车的。不过,想着吃寿面还是欢欢喜喜的应了。有现成的骨头汤,她便洒了面粉准备和面。揉面压面是个力气活,沈寄反正是不行的,只有靠魏大娘了。压面的时候,魏大娘又敲打了沈寄一番,让她以后要和魏楹保持些距离。沈寄当没听懂,顺着她的话应了就是。
反正她是不会轻易往魏楹跟前凑的。如今赎身的问题也说定了,春联也得明年才有机会卖了,她和魏楹又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奇怪,她怎么不在她儿子跟前念叨几句,反而一直跟自己说呢。
因着是寿面,沈寄便随心尽情的加着佐菜。到寿面端上桌,魏楹已经洗漱过,也换了衣服在等着了。
“嗯,真香!”魏楹借住在庙里,吃了一个月的斋饭,还是考完了才去打了个牙祭。而且他的胃是认准沈寄的手艺了,即使是饭馆里的荤菜,也觉得不如沈寄做的合口味,肥而不腻,香中带酥。
沈寄做的寿面配料丰富,香菇、黑木耳、黄花、还有腊肉粒、肥肠、青笋粒、青豆、小白菜等等,而且高汤熬得很醇厚,面也很劲道。想着魏楹现在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饭量,特意给他弄了一海碗。结果他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给喝完了。
魏大娘心疼了,“在庙里没有吃好吧,不是给了银子让你出去吃些好的么。”
庙里能有什么好的吃,人家免费提供给寒门学子食宿已经很不错了。
魏楹擦干净嘴道:“州府的吃的太贵了,就是买张纸都比这里贵几倍。不过我也没亏待自己,隔三差五的还是要出去打打牙祭。娘,还剩了四两银子。这二两是还寄姐的。”
魏大娘这才问道:“考得怎么样?”
魏楹笑笑,沈寄从中看出自信。果然,接下来就听他说道:“裴先生给我讲了不少往年考题,我自己靠前也一直加紧温书,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魏大娘略略有点激动,沈寄觉得可以理解。这可是一考就注定成人上人还是继续做人下人的时代。
洗完碗回去,魏楹半道叫住沈寄,又给了她一两银子,沈寄眨眨眼,这是什么?干嘛要背着魏大娘再给她一两银子。
“你再找我六百文。”
哦,明白了,魏楹是不想占她便宜,把那四百文一起算给她。沈寄高高兴兴的就接受了。这样一来,她就有三两银子了。
魏楹见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从身后拿出个小包裹,“喏,这是州府卖的小吃,给你带了一点回来。”
沈寄更高兴了,她平生无大志,就好一个吃。当即响亮的说了一声:“谢谢少爷!”就美滋滋的拿回屋去偷着品尝了。剩下的放进铁匣子里锁上,省得便宜了老鼠。
虽然刚考完,但是当晚魏楹屋里又亮了半宿的烛火。八月要考乡试,乡试过关明年才能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