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是专管巡夜的……”
等到下头的人介绍完了,沈寄的陪嫁人等也都依次说了几句。
“好,这就算认识了。既然你们都有明确分工,那日后哪一处出了事,我就只找那一处负责的人。谁手下的人当差不经心,我也只找管事的。七婶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七夫人摇了摇头。
“明日卯正二刻当值之人在此点卯,我自明日起与七夫人一同理事。若是谁迟到,先打二十板子再革一月米粮。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是。”
“还有,洪大总管和陈总管还有各处管事留下,余人散了吧。”
沈寄也没说别的,只吩咐各人回去盘点,明日交账来。
七夫人笑道:“是要盘点清楚。”她的账早做周全了,就是下头这些人也都浑水摸鱼捞了不少好处。明日要能查出什么才怪了呢。
沈寄其实也没想这个时候清查什么,查不出来不说反落了下乘。回头七夫人只须抱怨一句费心费力替侄儿打点娶亲的事,却还背个冤屈。
“我说的盘点,是彻底的盘一次,实物跟账一一对过。以后这份册子便是府里的原始记档。”这便是说之前捞过什么的,既往不咎。只是日后,就休想这样诈取公中财物了。
洪总管不禁抬头看沈寄一眼,另几个人也微妙的对视一眼。
沈寄不去理会他们的目光,施施然说道:“我瞅着各处人手像是不太足,毕竟是临时买了宅子,诸位又都是从淮阳抽调来的。前段时日筹备喜事听说是从各府借调了人手,如今也都各自回去了。这样,各处有人手不够的回去点个数然后报上来。”
“是。”
沈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然后又道:“至于现在嘛,我还带了几房陪房过来,就先让他们跟你们去各处盘点。日后,你们管东西,他们管账。”说着,便分派了顾妈妈去库房,方家的去厨房,包家的去针线房。另包有昌去采买处,方大同去账房……
陈复道:“敢问奶奶,这是您一个人的主意,还是爷也同意了的?”
沈寄冷冷的扫他一眼,“之前爷是怎么说的?”
陈复不情愿的道:“爷说,内宅之事,悉由奶奶做主。”
“那你还有什么疑问?”
“没有了。”陈复心内不忿,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过靠着狐媚把住了爷们,居然一来就要往各处安插人手。哼,什么侍郎千金,不过是个童养媳,为了办亲事的时候好听,还是爷托着人求到林家门下才认的这个亲。如今竟想把他们指挥得团团转。等着吧,即使爷在背后撑着你,可下人要跟你过不去,你也管不住事。
管库房的秦婆子当即问道:“敢问奶奶,那日后管东西的和管账的是由谁说了算呢?”
“你们只看我手里的对牌办事便是,各人管一块。譬如秦婆子你管库房的东西,今日去一同盘点。东西若有损伤,一件件记明了。若是再添了新的损伤,甚或是碎了或者少了东西,便要管东西的赔上。当然,这个责任比管账的重大,自今日起便给你长三成浮动月钱。当月若是无事,便全额发放。若是有事,有一件就扣一成。如果你怕担责任,也可以请辞。高位,有能者居之嘛。怎么样,你做是不做?”
沈寄的做法,说不白就是给各处安插了一个监督的人。
她又看一眼另几人,“你们也是一样,每人涨三成浮动月钱。做与不做,悉听尊便。”
秦婆子看看顾妈妈,她若是不做,立马便有人替上。也罢,反正从前种种都不追究,她之前趁着混乱,也是监守自盗过两样小东西的。账本上记的就是损伤。有些东西从淮阳搬到京城,损伤是难免的嘛。日后自己盯着,总不能少了坏了。若是此时被撤了,那就一张老脸丢尽了。
“多些奶奶体恤,老奴自当恪尽职守。”
她一表态,余下的各人也纷纷表示以后会好好的干。这当真是打一棒给一颗甜枣,而且是赏罚分明。而沈寄那些陪房倒也个个无碍。反正他们是沈寄的人,银钱上总没有叫他们吃亏的理。这个,夫人在林家就说清楚了的。
陈复一看,这分明是要架空自己了。
沈寄又看向陈复,“陈总管你每日揽总查看,若有偷懒的,赌钱吃酒的,打架拌嘴的,立时便来回我。这些不守规矩的,视情节轻重我自有处罚。若是阖府无事,他们那几摊子也不出差错,我便给你多发四成月钱。反之,若是有事,也是一处出了差错就罚一成月钱。”
陈复应道:“是。”
沈寄又看向洪升,“大总管既要管着外院,也要兼顾内宅。日后,陈总管便向你复命。若是内宅无事,我给你多发五成月钱。反之,也是要扣罚的。至于外院,爷自有赏赐给你。”
“是。”洪升知道这是要让自己把陈复牵制住了。之前内宅的事有陈复,有七夫人,他是不大过问的。看这意思,爷和奶奶决意要换掉陈复了。只是他是老宅来的,一时又没有什么错处不好就下手。
七夫人眼见她才刚见过这些奴才,便大刀阔斧的安插人又涨月钱的,不禁有些吃惊。魏家最重的便是规矩,办事一向都是沿袭旧例。在沈寄这里,她竟是把从前的老规矩都推翻不算了不成。而且,她之前说的是让她明日来跟着学学,第一日她就该是旁听就是了。到了沈寄口里却成了一同理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