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上就免不了生老病死,医生当然必不可少,医有很多种,通常说的医生是指西医那一种,还有的大多数是别称,比如中国的中医医师过去称郎中,中医师中又有藏医苗医等等。
任何一种地方医学都有自己特点,某一方面至少某一点都不亚于西医,甚至远远超过西医,否则早就被历史淘汰了。中医拥有许多偏方秘方,对于慢性病的治疗又有独特的效果,而且药费并不贵,一些小病还可以通过望闻问切来判断,省去检查费用,这对于一般收入的阶层很有利。所以中医在世界各地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有一席之地。
在埃及许多大城市都有中医药堂,当然不是中医院那样的规模,只是很传统的那种,先进一点至多配备检查的仪器,都是家族和师传。在开罗就有三家,集中在幸福大街上,吕家马家赵家,吕家是祖传医术,药堂里的人都是子侄亲戚,马家是师传,马老医师带着一群徒弟,赵家特殊一点,既有师传也有祖传,按理他们家应该最旺盛。可是赵德伟老先生一脉单传,只有一个儿子赵帆,徒弟倒是有三个,不过两个被其他药堂挖走,剩下一个入门最晚,医术平平的刘建,最近又接连遇到倒霉事,赵德伟摔了一跤,引起脑血管破裂,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留下许多后遗症,手脚不便。赵帆又在一次车祸中重伤,坐在轮椅上调养,如此耽误生意日渐衰退,眼看着就要关门了。
凌威走进赵家中医药堂的时候是午后,阳光灿烂,照在药堂暗红色门牌上泛着古朴的光泽。药堂很宽敞,两排药柜,看得出药物很齐全,柜台是上好的木料制成,坐堂问诊的桌子有两张,摆在大厅一边,空闲地方放着沙发茶几,还有一台电视。在开罗这样的大城市的繁华地带拥有这么大的中医药堂,可见赵家实力曾经非同一般。
药堂打扫得很干净,但是客人却没有几个,两个抓药的伙计在低声闲聊,问诊的桌子旁坐着两个人,一位三十几岁带着个金边眼镜,另一位二十四五,鼻直口方,长得很英俊,但是遗憾的是坐在轮椅上,残废,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见到舒曼父女和凌威,手臂按了按沙发,准备站起来打招呼。舒曼急忙摆手:“你坐着吧,腿脚还是不便吧,一点没有转好?”
“都这一把年纪了,估计没希望恢复,等死吧。”老人语气有点萧索。
“别泄气,事在人为,慢慢会好起来的。”舒曼笑着安慰。
“算了吧,我是医生,比你懂,我这个店快要关门了,乘还有点老本回国养老。”老人摇了摇头,看着凌威疑惑地皱了皱眉:“这位是来看病的吗?”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凌威,刚从中国过来。”舒曼急忙介绍,又转向凌威:“这位就是赵家药堂的老掌柜赵德伟赵老先生。”
“久仰。”凌威客气着,几个人一起落坐,一位伙计过来给凌威等人倒上茶水。赵德伟抬手示意大家用茶,眼睛盯着舒曼:“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这话说的,我们是老朋友,过来看看不行吗。”舒曼呵呵笑着,转入正题:“老赵,最近你们中医药堂之间是不是要举行一次交流?”
“是啊,是吕家药堂提出来的。”赵德伟声音缓慢:“他们最近发展很快,很红火,提出埃及各地中药堂交流,还不是为了显得自己技术高超,医术高自然挤垮其他人,听说他们背地放出风要垄断埃及中药堂。”
“这次交流你们参加吗?”舒曼一边问一边扫视大厅,有几位病人进来,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开始把脉,轻声问诊。
“我们不打算参加,吕家已经在新闻上宣布,目的昭然若揭,我们现在的实力无法和他们相比,参加反而衬托出他们厉害。”赵德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次交流动静很大,开罗电视台的华人专栏都要报道,吕家注定要红火了。”
广告是生意人不可缺少的手段,提高同行之间的竞争力,医院也不例外,需要宣传。而且宣传的效果和一般生意不同,一般商品质量稍微有点差别还可以将就。治病可是内声明攸关,谁的医术好,病人就会往哪去。一个中医药堂的技术出类拔萃家喻户晓,自然会把其他中药堂的客源抢过去,日渐红火,同样道理,其他中药堂自然会慢慢衰退。
“你们中药堂不参加就等于宣布退出竞争,未免不妥。”舒曼笑着说道:“老朋友一场,我不能看着你们退出这条大街,这样吧,我的这位朋友略知医术,就代表你们中药堂参加怎么样?”
“他?”赵德伟看着凌威,皱了皱眉,旋即笑了笑:“也行,反正我们没什么希望,就让这位朋友参加吧,不过,我想问问为什么要参加,总不会是你老舒特意请来的吧。”
“凌医师是一位朋友介绍的,他刚到埃及,需要一个发展机会,能够参加中医药堂的交流,混个脸熟。”舒曼随便编了个理由,凌威来埃及的目的太复杂,真要说起来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也不方便透露。
“理解。”赵德伟微微笑了笑。一个中医师要想出头必须要有个声名,全埃及中医药堂的交流,每一家派出的都是数一数二的能手,只要能挤进交流现场,上了新闻,自然会有中药堂收留,手艺好一点甚至可以直接开店。所有中药堂中只有赵家无人可以和别人一教高下,也就是新人最好的落脚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