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芙蓉镇处于一种淡淡的亢奋中。凌威在镇政府会议大厅的发言虽然简短,却充满活力和希望,先期投资五百万在小小的山区小镇已经足以引起轰动。当天下午,凌威和林家药材铺在与会之人的渲染下一下子变得家喻户晓。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芙蓉镇紧贴着大山,丰富的药材资源养活了这一方人,药材公司把零散的药材铺综合起来,形成股份制,目标是打造一个强大的企业,冲向更大的市场。芙蓉镇原本没有几家大企业,药材公司一旦运行不仅解决了一大批人的就业问题,而且带动了芙蓉镇的经济繁荣。立即引起镇政府的高度重视,电视台等媒体不断关注着林家药材铺的动静,街头巷尾坐下来闲谈也都是药材公司的筹备情况。
有五百万的资金,药材公司的前期准备进行得有条不紊,加工厂是镇政府特批的一家倒闭工厂的院子,办公楼和厂房都很宽敞,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开工。另外还在镇中心找了一个阔气的门面房,用来洽谈生意,同时,招工也在紧锣密鼓地运行着,小镇就业不易,何况药材公司前途光明,招工告示刚刚贴出,厂门口就排起了长龙,一些老朋友踏破了林家的门槛,纷纷要林老爷子开后门行个方便。林老爷子呵呵笑着,回答一模一样:“我老了,孩子们的事我做不了主,我只是管理一下药材加工的技术,混口饭吃。”
林老爷子也确实没有过问,招工他不在行,负责的是钟毅和程怡然。林婉儿知道报告是钟毅暗地里完成,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兄妹两言听计从。钟毅为招工明确定了许多规矩,兄妹两一丝不苟地执行,丝毫没有屈居人下的不悦,相反满脸喜气,忙得不亦乐乎,还把李芳英临时请来帮忙。他们原本是山区孩子,并没有太大理想,只是一心想把林老爷子药材加工的手艺发扬光大,混个衣食无忧,能够在大公司占得一席之地已经心满意足了。
程怡然是代替叶小曼问事的,她是叶小曼的助手,对于这样的小公司当然得心应手,不过,她也没有做什么,钟毅把每一件事安排得都很周到,无懈可击,她只能在一旁看着钟毅忙碌,钟毅腿脚不便,都是苏晓敏在一旁服侍,但工作上苏晓敏却帮不上忙,钟毅在办工桌前坐上一天已经极度疲惫,脸色却刚毅至极,晚上往往还要继续工作到深夜,研究药材加工的最新技术,查看国际上先进的加工机器。
程怡然晚上闲着无事有到酒吧喝一杯的习惯,深夜归来,见办公室还亮着灯,进门看了看,钟毅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后背微微弓着,瘦瘦的脊梁流露着男子汉的坚强,程怡然知道钟毅是在珍惜难得的机会,也是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心中有点感动,看了看,苏晓敏不在,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钟毅披上,把暖气的温度调高一点,悄悄离开。这已经是她对男子最大的温柔了,不知为什么最近心容易感动,或许受了叶小曼的影响,叶小曼最近在凌威面前也变得温柔多了。
程怡然在不知不觉关注着钟毅,另一个人同时也在关注。楚艺林把一份刊登林家药材铺消息的报纸放到楚天放面前:“四叔,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壮大,没有什么方法吗?”
“他们壮大也不要紧,我们楚家以治病的手艺见长,只要有好的药材就可以,谁加工出来都一样。”楚天放倒是很淡然,手指轻轻弹着报纸:“药材市场全国有的是,我们可以另谋发展。”
另谋发展,意思就是放弃祥和在芙蓉镇的努力,虽然没有责怪楚艺林,楚艺林却也感到很沮伤,不服气地沉声说道:“我不相信凌威就如此厉害,临走也要给点颜色给他看看。”
“你最好别动他。”楚天放立即打断楚艺林的话,脸色严肃:“在建宁比你厉害百倍的人都不敢对他轻举妄动,你不要自讨苦吃。”
“我们就这样离开?”楚艺林依旧心有不甘,他在楚家是以药材加工见长,原本想大展拳脚,没想到第一次就失败,无颜回去交差,心里憋着一口恶气。
“你就是心眼太小,大丈夫能屈能伸,失败乃兵家常事。”楚天放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楚艺林,思索了一下:“不过,要想搅合你不一定要动凌威,据我所知凌威管理能力不是太好,只要去了他的左膀右臂就行了。”
“左膀右臂?”楚艺林不解地皱了皱眉。
“报纸上不是写着吗,你自己看。”楚天放不耐烦地指了指报纸。楚艺林低头观看,最后锁定目标:“要说管理和组织能力最强的就是这个叫钟毅的家伙,好像公司的筹备都是他一手操办。”
“一个残疾人,算了吧。”楚天放有点心软,缓缓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明天我离开芙蓉镇回建宁,你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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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街道上的一些积水凝固成光滑的冰层,在朝阳下泛着银光,提醒着人们,冬天正式来临了,北风吹过街头,来去的行人不由自主地裹了裹衣衫,加快了脚步。
房间内的暖气一直开着,叶小曼还是感到有点冷,顺手抓了件毛衣套在身上。凌威拿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脉,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叶小曼体内的气血流动越来越缓慢,这说明心脏功能越来越弱,病情在不可逆转地恶化着。
“今天服药了吗?”凌威一边问一边观察叶小曼脸上的气色,嘴唇有点暗,和脉搏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