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大厅在二楼,一行人拥着走上有点严肃。旁边是马长利和白一帆,他们不像保和堂那样和整件事有关,显得很轻松,低声说笑着。
大厅门前的走道很长,另一群人从对面大步走来,五六位,有老有少,都是一色青西服,看上去整齐干练,领先是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人,瘦长脸,鼻子偏大,显得有点阴冷,眼睛微微上视,带着几分傲气。
两群人在会议大厅门前恰好碰到一起,凌威感觉到对方的一种霸气,脚步微微愣了愣,对方也停下脚步,望着凌威,短暂的沉寂,领头的中年人向凌威伸出手,声音高低适中,微微一笑,浓眉微挑:“你就是凌威凌医师吧,久仰大名,我叫楚天放,共和堂苏杭地区的负责人,以后多多合作。”
“谢谢。”凌威客气地笑了笑,他对共和堂毫无印象,更不用说楚天放这个人了。对方说是久仰,但神情看不出一点久仰的意思,倒是有点淡漠。
“共和堂。他们也来了。”马长利的弟子倒是有人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不过被马长利扫了一眼,立即住口。
“楚先生,里面请,合作的事我们以后再谈。”陈雨轩看出凌威不太喜欢对方,立即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楚天放也不客气,头微微昂了昂,领先进入会议大厅,身后的人紧紧跟随,神情同样傲气,倒是最后两位还算客气,向凌威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柔和一点。一位是五六十岁的老人,颌下几缕胡须,有点飘逸,另一位是个少女,皮肤微黑,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轻轻闪动,秀发垂肩,发梢微微卷曲,瓜子脸上带着一点羞涩,和老人贴得很近,看样子是祖孙关系。
“什么来头?”看着楚天放等人走进去,凌威快速询问身边的陈雨轩。
“共和堂是中医界的一个特例,他们在全国许多大城市都有分店,医术据说很高超。”陈雨轩说得也很快:“是最近一两年刚刚崛起的,来历不详,一向很低调。不知什么原因,最近一个礼拜忽然活跃起来,利用各种手段垄断了分店所在地的中药铺,似乎要把全国中药店收归旗下。”
“好大的手笔。”凌威低声惊叹了一句。中医的传承有师传和家传两种,各自有绝活,也就有各自的领域,从古到今就没有人能统一。竟然想垄断,不是疯子就是有过人的实力,看楚天放的姿态是第二种,自信满满当然要有实力基础。
会议桌很长,中医师来自全国各地,有三四十人,很快就坐满,余下的人就在各自的师长身后站立,相识的中医师各自打着招呼,许多人向楚天放示意,他只是应付地客套几句。共和堂最近风头正腱,大有席卷全国之势,忽然出现,令人感到一丝压抑,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很多。
短暂的喧哗过后,史长春院长和另外两位主任医师走进来,在会议桌横头站立,他们并没有落座,脸色凝重。史院长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各位,今天请各位来的目的就不用多说了,我也不和大家客套,病人比较特殊,不适宜吵闹,各个药铺或家族出一个人为代表,随我一起去会诊,然后到这里做决定。”
史长春的提议大家都理解,也很容易做到,因为每一帮人本来就有代表,大家稍微商量一下就决定下来,站起身准备离开。楚天放忽然向其中几位做了个手势:“你们就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就行。”
那几个人代表所在城市的中药店显然已经被共和堂收编,听到楚天放的话,立即坐下,没有丝毫犹豫。速度很快。楚天放很满意自己的威信,目光扫视一眼其他人,言下之意,你们也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就行。
楚天放神情举止带着霸气,控制了一大部分人,代表他们共和堂的势力在迅速扩大,锐不可挡。让其他人有一种无形的压抑感,自然而然想找一个靠山来与共和堂抗衡,而此时在建宁最大最有实力的非保和堂莫属,余下的人立即把目光投向凌威和陈雨轩。
“我们先见见病人再说。”凌威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喜怒哀乐。这种淡漠也是对楚天放的一种抗议,言下之意,光说大话不行,还要有真功夫,治好病患才是实力。
凌威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使没有许多人向着他,他一个人照样反对楚天放,在他心里,学中医者胸怀天下,谦虚和蔼,而不是咄咄逼人。不过,他也比较谨慎,自己对眼前的蛊毒束手无策,不代表别人不行,楚天放绝对不是凭黑社会手段,而是实力。凌威只有用冷漠来表示不满。
“好。凭实力说话。”白一帆声音很大,表示对凌威的支持,他是个喜欢挑战的人,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死心,凌威凭借高明的医术才征服了他,他不相信还有谁比凌威更出神入化。
楚天放轻声哼了一下,瞄了一眼白一帆,领先走出会议大厅。史长春看了一眼凌威,有点担忧,但没有说什么。
病房内,病人依旧安静地躺着,处于半昏迷状态,所有中医师轮流把脉和观察病人皮肤颜色,体温,血压,心电图。每个人都绝对安静,不发一言,凌威和陈雨轩早就了解病情,只是在一边看着,他们的目标是楚天放。
楚天放的动作很沉稳,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一边把脉一边沉思,把脉时间极短,然后观察一下病人脸颊的颜色就转向下一位,接二连三,然后站起身默默走了出去。其他人这时候刚刚观察了一半病人。陈雨轩望着他的背影,柳眉紧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