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水洛烟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你还听到了什么?都说来和本宫听。”
子桑看见水洛烟这般模样,哪里还敢说什么,就这么站在原地不断的摇着头,一句话都不肯说。但水洛烟的眸光显得极为的坚定,就这么看着子桑也不曾退步。子桑在水洛烟这般的气势之下,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继续开口。
“几日前,再下葬娘娘之前的尸身时,据在场的人说,龙将军在最后的时刻,单独进了陵墓,似乎再和娘娘的尸身告别,而后才独自一人出来。然后隔天,龙将军就离开了京城,就连皇上,都是用书信的方式通知。至今,朝堂上,还不少大臣在议论龙将军匆匆离去的原因。”
子桑把那一日皇陵的事情也告诉了水洛烟。而皇陵里,龙邵云做了什么,也唯有龙邵云知道,但知情的人都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水洛烟又何尝会例外。听着子桑说完,水洛烟已经全然没了反应,就这么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那种过分压抑的情绪,让水洛烟的神经显得极为的紧绷,肚子里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母体的悲伤,疯狂的动了起来,拳打脚踢的让水洛烟的额头渗出了淡淡的汗珠,但是水洛烟就算是吃了痛,仍然维持着固定的姿势,眸底的哀伤清晰可见。
而子桑已经吓得起了哆嗦,不再顾水洛烟的阻止,连忙跑了出去,喊着传御医。而后快速的扶起水洛烟朝着御龙殿的方向离去。慕容修在御龙殿内看见如此这般的水洛烟,脸色也大变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慕容修冷声问着子桑。
子桑站在原地,半天不敢开口。她哪里敢告诉慕容修,水洛烟是受了刺激,只能不断的点头摇头再点头,再摇头。而这时,张御医已经带着医女匆匆的赶来,看见水洛烟这般的模样,连忙上前给水洛烟把了脉。
“张御医,烟儿怎么样?”慕容修顾不上子桑,连忙开口问着张御医。
张御医许久才放下水洛烟的手,道:“娘娘的脉搏突然不稳,恐怕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腹中的胎儿也受了影响,动了点胎气。只要好好养着几日,就无妨了,请皇上放心,臣这就给娘娘开安胎的药方。”
“好。”慕容修的心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子桑吓得面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而在张御医走了后,慕容修狠厉的看向了子桑,朝着子桑的方向走了去,子桑慌忙跪在了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听慕容修问道:“子桑,你如实告诉朕,你和娘娘说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也没受什么刺激。大概是龙将军离去,我突然想起,有些不太舒服,就这样了。”水洛烟突然开口,替子桑解了围。
慕容修听见水洛烟这么说,微皱了下眉头,凌厉的看了眼子桑,这才朝着水洛烟的方向走去。而子桑被慕容修这么一看,更是吓得浑身打起了哆嗦,就这么跪在原地,也起身也不敢起。
“子桑,你起来吧。”水洛烟淡淡的对着子桑笑了笑,示意子桑起身。
子桑仍然不敢动,偷偷看着慕容修。慕容修冷声道:“娘娘叫你起身,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
“是。”子桑这才匆匆的起了身。
子桑一起身,连忙看向了水洛烟,眼里有着乞求,乞求水洛烟不要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告诉慕容修。而水洛烟回了子桑一个安定的笑容,并没多说什么。子桑和才略微的放下心,快速的走了出去,随着张御医去取安胎的药方。
而在子桑走后,慕容修才道:“烟儿,别胡思乱想。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宜胡思乱想。我不是说了,等明年秋巡,我带你去边陲,到时候自然就可以见到龙将军了。不是吗?”
“不了,我想我还是不去了。”水洛烟已经改了前几日的兴奋,淡淡的对着慕容修说道。
慕容修立刻觉得到水洛烟的不对劲,皱着眉头看着水洛烟问道:“为何突然不想去了?”
“边陲太远了,那时候这个孩子还小,也不适宜出远门,我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宫中,所以,还是等孩子大一点再去吧。”水洛烟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也好,那就等烟儿觉得合适的时候,我再带烟儿去,可以吗?”慕容修问着水洛烟。
“好。”水洛烟淡淡的对着慕容修笑了起来,“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你不用陪我了。”她下了逐客令。
慕容修还想多说什么,但是在水洛烟坚持的眸光之下,慕容修离开了寝宫。水洛烟缓缓的闭上了眼,没开口,就这么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但是水洛烟却无一丝的困意,那闭起的眼里,闪过的都是和龙邵云认识来的片段,从不曾断过。
有初识时,龙邵云的模样,有告知龙邵云她要嫁入晋王府时龙邵云的绝望,有再见时,龙邵云的生死与共,有离别时,龙邵云的那种悲凉,有再重逢时,龙邵云的欣喜若狂。一直到莫无忧的身影出现,那滴着血的心,渐渐模糊了水洛烟的眼。
那种心痛,那种自责,那种愧疚,全然侵占了水洛烟心扉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她再也无法安宁的在床上躺着,就这么起了身。而刚刚熬好药,走进寝宫的子桑,就看见了这般模样,起了床,在椅子上坐着的水洛烟,脸色里也有了一丝的愧疚。
“娘娘,对不起,奴婢不应该和你说这些。若不说,也不会